又一次被扫地出门的沈恒安,一边慢悠悠走下台阶,一边发着愣。
自己到底干嘛来了?
这几日,他着实被这个温小宛折腾的有些神经衰弱了,原本她没进门之前,整个沈府不知道有多安静。
老父亲沉迷于修道打坐,老母亲醉心于吃斋念佛。大女儿虽活泼,却不闹腾,研习女工,读书明理,聪明伶俐。小儿子寄养在城外姐姐家中,每月他去探望,查问些功课,住上半日,已成惯例。
这么平和安稳的日子,怎么就突然炸成一锅粥了呢?
走出了好远,沈恒安终于记起,自己是来与温小宛谈一下明日回门,并着询问一下她到底是何打算。
是留在沈府继续当这个名不副实的县令夫人,还是干脆趁着明日回门归娘家去?
沈恒安其实有些难以启齿,虽然说二人连洞房合卺酒都没喝上,但夫妻名分已然坐实,他是无甚大碍的,只于温小宛来说,即便与他和离,已算是再嫁,想要寻个更好的如意郎君,只怕不容易。
但,这事也容不得拖沓。
沈恒安转身又奔了回去,却不想还未来得及敲门,温小宛拉开房门便冲出来,直直的撞进了他怀里。
温小宛惊叫一声,沈恒安下意识的揽上她的背,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之后,愣在原地。
两个人贴的太紧,似有若无的淡香萦绕在鼻间,沈恒安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方才那一幕。
只不等他继续浮想联翩,温小宛用力推开他,仰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摸着在他胸膛上撞疼的额头,愤然骂了一声:“干什么你?”
“嗯······”沈恒安忙收起那些旖旎的遐想,摸了一下微微钝疼的胸口,只是莫名的心跳很快,一突一突的拱着他的手掌般。
“那个,我是想告诉你,明日该回门了。”
沈恒安的语气温和。
温小宛听后哦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回门?回娘家?天呐!她在这里还有爹妈!
也许······不止爹妈!
瞬间头大。
温小宛看着这副和自己前世一模一样的身子,心想,该不会明日回娘家一看,温小宛的爹娘,与前世自己的爸妈也是一模一样吧?
想起那些年抑郁的时光,和爸妈紧皱的眉头,温小宛一个激灵。
万一,要死不活的,她那个讨人嫌的弟弟也跟了来······
仿若天降惊雷,温小宛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哐叽一声靠在了门框上。
沈恒安一脸不解,着实不明白,他就提了一句回门的事情,怎么这个温小宛就仿佛突闻噩耗,惊悚中透着哀伤,悲惧中满是绝望。
看来,后面那些事,不宜再说了。
沈恒安正在思量,是否说几句安慰的话,忽然他的长随手下林唐急三火四的就冲了过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林唐一边跑,一边喊,满头大汗,声音嘶哑。
不等沈恒安开口训斥他怎么跑后院里来,林唐拱手便道:“大人,昨夜与夫人在春香楼打架的那个,死了!”
“什么?”
沈恒安一脸震惊,温小宛也是惊诧不已。
虽说昨夜她醉成了一滩烂泥,但还不至于怒发冲冠之下,直接当众把人打死了吧?
“怎么死的?”沈恒安连忙询问。
“在一条偏僻的暗巷里被人当胸一刀刺死了!巡检司巡街时恰遇上有人发现了尸体,现场勘查除了那把刀什么也没有,也没有过多挣扎的痕迹,尸体已经带回,停在殓房,仵作正在验尸。”
林唐回报完了,瞅了一眼温小宛,小心翼翼的看着沉思的沈恒安,加了一句:“大人,只怕,夫人脱不了嫌疑······”
“我?”温小宛感觉一口大锅直直的朝她砸了过来。
“胡说!”沈恒安怒视林唐一眼,“她有没有杀人,你不知道啊?”
“那倒也是······”人还是他亲手拖回来的,“但是,属下是知道,可这外边的人不知道啊!”
有道理哎!
温小宛眼瞅着这口锅是要背上了,忙指着沈恒安说道:“那他也有嫌疑!”
“我为什么有嫌疑啊?”沈恒安一脸懵,不明白怎么这口锅就被甩到他头上了呢!
“唔,夫人说的对,您眼看着自己的夫人在烟花之所被人调戏欺负,心生怨恨,所以······”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