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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的老太

其实我老太偏心很正常,因为我和我妹妹待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会偏心我妹妹。

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她们偏心的来源也正是大的就应该让着小的。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不要妄想从一个老年人的身上看到她们思想的改变,都是徒劳。

对这位老太也没有多大印象了,依稀记得面目很慈祥,活了80多岁,后来瘫了。

家里面很多的长辈我都没有见过就去世了,这位老太可能是辈分最大的一个,剩下的都已经驾鹤西去。

葛翠珍腰摔断从医院回家静养时,我老太每天白天都会来我们家。我姥爺白天要上班,我爸在我奶奶回老家的时候就回去上班了。

我当时也才几岁而已,不可能说照顾一个大人。就每天早上把尿盆倒了,剩下的都是我老太来弄。

我老太来每次都用那个土鳖,用洗洁精的瓶口把它捣碎,然后再用纱布挤出来汁,让我奶奶喝下去。喝完就必须要拿点东西放在嘴里面,因为苦涩。

我老太偏心就偏心在于那年夏天她坐在石榴树底下,我和妹妹去找她玩。恰好又到了石榴熟了的时候,那个石榴没打药,表皮像是被虫啃过了一样,坑坑洼洼的,非常难看。

我老太抱着我妹妹坐在石榴树下,头上是石榴果,树底下是一老一幼。这幅场景不忍心打破。

我老太后来拿了果冻出来,按道理来说,两个人都得平衡嘛。但是我得到的远没有我妹妹的多,老太还亲自喂给孟里静。

而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有那么一丝丝的难过吧。

后来我老太瘫了,大小便都失禁。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吧。还是听说好像是摔了一跤还是什么,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就睡在了我妹妹家的堂屋里面,摆了一张木质的板床。

原本我老太住的是一个厨房,是我老姑奶是我老姑奶的妈妈吧?我对家里面的长辈那些关系没有研究,也没人教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

我老太瘫了之后,偶尔我会去看一次。但每次都不敢靠近,因为那个时候我老太太躺在床上明显就是时日无多。

有一次我和我妹妹打打闹闹,闯进了里面,我老太太那个时候眼睛已经浑浊了,她递给我和孟里静一人一个蛋黄派。怎么形容那双手呢?手上沾满了屎和尿指甲缝里面都是全是黄污渍。

我当时看到这样的时候,心里莫名出现了一丝难过。瘫痪这么多天,一直都是我二娘照顾。每次全身都要擦,我二娘带着那个冬天洗碗的皮手套,再戴着口罩,拿一个大红脚桶,用温水擦全身。

带的那种纸尿裤都没有用,每次擦一盆,那个味道是真的上头。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去,我那次就在旁边看着操作。

后来还是驾鹤西行了,我记得去世那次办了七天,谁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死的,可能在半夜就死了。

我记忆里的那个老太婆总是佝偻着腰,走到东边夏新家家后的时候,偶尔会从地上薅一些猪耳朵草。有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观察我老太一举一动。我对我老太最后的记忆就是给我们蛋黄派。

第二天早上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东西该扔扔,还要换衣服,人在去世之前,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就把那个衣服给他穿上吧,因为去世之后就会变得僵硬,不好穿。我们这七领三扣。(七个领子,三个扣子。不明白也正常,因为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

记忆已经很久远了,这件事情实在是久远到不能再久远了。我记得那天下田烧那些马和轿子的时候,那个高俊,非要逗我。因为那个时候流行迪迦奥特曼。

东西烧了之后,大家都往回走了,而我和高俊他们是最后走的,高俊就说:“你看没看到这一堆东西,等会它会化成怪兽,把你抓走。”

小的时候本来看这玩意就有点阴影,听他一说给我吓得立马跑到人群最前面。

回来之后,晚上到了最后一天。就搭了戏台子,什么杂技表演,二人转等等。最经典的就是那个女的抱着那个玩具娃娃当孩子,当时一个村的人都来看戏了。

特别热闹,半丧事棚子都没有拆,大家都挤在那个下边坐着看,实在没位置就带着板凳。我觉得那一次是我们村的一个大合照。那个时候奶奶辈的人很多都还没有去世呢。

那个时候我就在思考人死后到底会去哪里?这段时间只要有人去世了,我就会想他们死后到底会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错乱的原因,好像有一年冬天……我真的忘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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