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的谢顶老者。
虽一眼能看出是老者,但并未显出多少老态,布衣围裙下的肌肉撑开面料,足足壮了雇佣兵一圈,他左眼窝凹陷下去,触目惊心的刀疤从眼窝割骨而过,另一只独眼盯着斗篷下的阴影,奈何他身形高大,几乎触及门框,俯视下根本看不到阴影中的模样。
“你鬼头鱿哪位弟兄的后代?”老者问道。
深界许多人是没有姓氏的,名字往往随处摘取,祖父用完了隔代给孙子的情况时常发生,也不担心重名过多难以辨认祖宗,穷不过三代,大部分人没有做祖宗的机会。
这种习惯也让许多平民觉得,取姓氏是一件麻烦事。
只有当一个家族需要传承的时候,才用得着这样的东西,当然,一些人总有割舍不去的故事,他们会把故事的内容以姓氏作为纪念。
戈里普利海贼团,在混沌群海的俚语便是鬼头鱿。
酒客们只知道老约顿这个惯称,很少有人了解过这位酒吧老板的全名。
斗篷说道:“亚里恩特说我可以在你这里落脚一段时间。”
约顿浑身一震,忽然激动地撑着吧台,把大胡子凑到斗篷跟前:“亚里、亚里恩特先生他还记得我?”
斗篷抬起头,露出一张简单打理的素颜,稚嫩、青涩,已经称得上清艳,而那些仿佛天成的姣好笔触,似乎还能随着身姿的成熟更具风情。
她说:“秉承医者仁心的精神,每过五年他都会来查看你的病况,当然,你康复的很好。”
何止康复的很好,深界很少有这把年纪,还如此强壮的老人。
约顿凝了片刻,直起身子问:“亚里恩特先生是你的?”
“一位长辈。”
约顿点了点头,说:“随我上楼吧,我还有些事想要询问,佩姬,菜单的牌子摘下,我今天不下厨了。”
醉意熏然的雇佣兵稀里糊涂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笑起来,吹起口哨:“老约顿,这小妞是你什么人,怎么不把斗篷摘下来给大伙瞧瞧眼!”
“巴布兄弟。”约顿冷着脸看向坐在一边的靛鸥社成员。
“呵呵呵呵。”帮社分子忽然解开城防军的衣襟,敞开膀子,抄起地上的板凳。
雇佣兵的同伙见势不妙,立刻拾起武器站起来,同一时间,坐在他们旁边吹水的帮社分子又抬手摁了下去。
有了这些人带头,码头工人也搓起拳头。
“你、你们作什么!”
“做什么?”地头蛇们笑起来,“只是算一算昨天你们这群鬣狗欠的旧账而已。”
111.好人
一些雇佣兵是移植了灵脉象征的,但移植的低级灵脉象征并不意味着能打,也不意味着扛得过子弹。
底层的雇佣兵其实和帮社分子没两样,主要业务是给雇主做打手,征服异族土著的部落,帮各位领主弹压一些混乱地区的秩序。
航海者酒吧的雇佣兵由城主府拨款,层层分包后被遣来管理难民,做一些帮社分子都感到棘手的脏活。
外来的鬣狗更加不考虑影响,该搜刮的油脂一样不落下,强闯民宅、把帽子扣给难民的事也屡次发生。
城主府的拨款最多有两成分摊在雇佣兵的薪水里,而雇佣兵搜刮的物资又有八成要缴纳给上面的大佬,这使得鬣狗们嗜财如命,不放过任何敛财的机会。
因此,他们不仅与地方居民有矛盾,与靛鸥社有矛盾,与大大小小的黑帮皆矛盾重重。
巴布遵纪守法,不至于闹出人命,而且,这些雇佣兵的确有旧账在,无论有意无意,鬣狗胆敢把手伸到靛鸥社的地盘,官司弄到城主府去他们也是“占理”的。
航海者酒吧是幢三层小楼,一楼接待酒客,二楼是基本不营业的旅舍,往上还有一层堆放杂物的阁楼。
克洛丽丝随约顿步入二楼的休息厅,在一张陈旧但干净的沙发坐下。
“茶,还是酒?”约顿问道。
“清水就好。”克洛丽丝解下兜帽,保持着做客的基本礼貌,矜持地并拢双腿,两手搭在膝上。
约顿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见水面漂浮着蓝色的浮沫,他便将水倒掉,将插在机器上的一根湛蓝色棒条卸下,重新换上一根黑色的。
“抱歉,再等它净一会儿水,最近的辐射浓度较高。”约顿在克洛丽丝对面坐下,他面露沉思,端详着克洛丽丝的脸,问道,“亚里恩特先生还好吗?”
“很好,他毕竟是亚里恩特。”克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