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茉依的信任,魅魔少女愧疚道:“对不起,但是安苏儿学长的事我们必须在场……”
花园裁判庭是四面扇形的集会广场,广场间的锦簇色彩弥漫花香,这在地狱称得上令人陶醉的盛景。广场中央为四座高耸的圆柱,柱上花雕拼接成一位位神圣而美貌的魅魔塑像,柱上坐着风韵成熟的年长魅魔,说是年长,岁月的年轮并未在其面容上留下一丝一毫的褶皱,仅仅为气质积淀出古老的隔阂。
四柱困囚着正中的玛雅金字塔型高台,台上一只魅魔被石锁锢着脖颈和手足,在场皆是魅魔,她便只着一件两侧漏风、代表囚服的雪色外袍,密生的红鳞遮住大部分滑腻的肌肤和隐私。
她酒红长发,额上向后微曲的尖角充满侵略感和攻击性。在魅魔的文化里,角也是重要的审美标志,它不被遗传,只会根据个体的精神状态以及性格表现出特定的质地、轮廓、衍生神秘特性。这对只存在雌性的魅魔而言,一定程度上也能预测出组建家庭后的相处模式。
克洛丽丝终于看清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那副足以让她也自惭形秽的容颜,只是,一直盯着被囚禁的安苏儿看时,依然容易感到精神恍惚。
直觉告诉少女,那就是学生时代的维罗妮卡,因为那曾经威胁过她的尾巴正倔强地往上翘。
安苏儿昂着头,衔着尾端的晶片,视线扫过台下时,即便再不认同她的人,也难免为那充满诱惑的妩媚姿态心神不宁。
“咚!”
支柱上的一位长老魅魔敲响裁判锤,她当即呵斥道:“安苏儿·沙利叶,你若再藐视裁判庭,勾引同族,我会给你添上蛊惑幼魔之罪!”
“可是——”安苏儿媚眼如丝,她看向长老魅魔,盯得后者脸红心跳,“人家也是没毕业的幼魔呀,弗吉妮裁判官明明也让我芳心乱颤,为什么……只需州官放火呢?”
“苏儿!”其中一支柱坐着安苏朵拉,她眼中充满失望与责备,“你应该拿出沙利叶氏族继承人应有的仪态!”
安苏儿讥嘲道:“什么仪态,节制还是禁欲?是你听从那些老东西的命令组织所谓的纠察队玩过家家,把大部分孩子一辈子困在地狱玩你们的救世主游戏?”
安苏朵拉试图劝解:“我们是为了阻止极欲的泛滥,防止深渊入侵!”
“泛滥,真难为这话能从你口中说出,好姐姐,你觉得你向我求(欢)索爱、渴求圣洗的时候,像不像一条发情的淫虫?”
“苏儿!”冷面严苛的安苏朵拉脸蛋顷刻红透,她眼角泛出泪花,又羞又怒,气得说不出话。
“安苏儿,我判你藐视裁判庭之罪,处以噤声十年之刑!”
台上的魅魔喉咙立刻像被塞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哀鸣。
“蛊惑幼魔、走私违禁魔导器、毁坏沙利叶圣像、破坏幻梦精华一号储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诈骗特级教授一名及助教若干、擅闯禁区私自搭建航路……”裁判官细数安苏儿的罪行,“以及罪不可恕的,投身地狱之火重罪!安苏儿,你可还记得莱斯沃斯学院的校训?!”
“还有考试作弊!”安苏朵拉怒冲冲地说。
“这个就……”裁判官愣了半秒。
安苏儿确实有考试作弊屡教不改的案底,若非有沙利叶氏族继承人的光环,早就被留级无数次。
但考试作弊和之前的一干罪行相比根本不叫个事儿,尤其……不还是安苏朵拉您帮自己妹妹作弊的吗?
“你们自以为负担起苦难与职责,我却未见任何一个恶魔从沉沦中解脱,反倒是族胞们被绑死在你们的春秋大梦里,做那无休无止的、治愈地狱的美梦!”不知为何,噤声之刑竟对安苏儿无效,支柱上的魅魔面孔皆变为她,齐声呐喊,“你们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汲取幻梦精华,既不愿意举族迁出地狱、也不愿意攻打幻梦境占据一席之地,你们收容超负荷的恶魔、在地狱扩张领土却又禁止人类精魂流通,莱斯沃斯哪来那么多魅魔给你们压榨!?”
这也是许多年轻魅魔的心声。
想要治愈地狱的苦痛,却又束手束脚。幻梦境的愿力也来自芸芸众生,假若众生之地有着无穷无尽的美梦,是桃源归所,凭什么不将之占领呢?魅魔也无法疗愈领土内指数级膨胀的恶魔基数。
她们心怀宏愿,自然也想出去看看。
“唉。”克洛丽丝发出叹息。
茉依悲剧的根源最终还是出自维罗妮卡。
“安苏儿她有时候会激进一点,但本质上是想做更多好事的,她的所作所为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