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我没有感觉到,我感觉到了,但是又像没感觉到……”影二十一忍着伤口的撕裂坐起身,他双手并用地描绘,却难以诉诸全貌。
“空无。”摩修说。
“是!”影二十一立刻点头,“就是这种感觉。”
摩修拂手轻挥,一道温和的风便吹动起来:“祂就如你呼吸的空气一般无处不在,平时却难以观测和察觉,只在其流动时,由环境的变化让你感知。”
“您说的对!”影二十一的思路霍然打开,然后又困惑起来,“您说‘祂’?”
“你所接触的,是虚空的权柄,”摩修淡然道,“但一般的门徒不会给人这么直观的异样,他们的象征大多会被嵌合的其它权柄所同化,变得逐渐无法感知虚空的存在,他们走得愈远,迷失便愈多,反倒不如初出茅庐时所见的刹那浩渺,更不如刚诞生时那般纯粹。”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祂是一切的原点,同时也是已经被证明失败的歧路,追求虚空者,是大不敬。”
“是!”影二十一点头应是,然后说,“主人,我有罪。”
他依然面无表情,但语气却透露着惭愧和自责。
“说。”
“我对那个人心软了,她……”影二十一顿了顿,最后犹豫地问,“主人,如果奇法走在错误的路上,我们是否能够寻出更合适的路,避免数十万人的死亡呢?”
摩修问:“她对你说了什么?”
影二十一将克洛丽丝对慈恩圣教教义的诠释一五一十交代,同时说:“她对圣教很了解,您也说错误有错误的用法,可若奇法真的错了,我们是否……”
摩修放下书,语气平和道:“我倒是头一次见你被人蛊惑,对我的正确性存在质疑。”
“主人,我对您绝无二心!”经摩修一说,影二十一立刻明白自己是被蛊惑了,他加重语气,立誓道,“下一次我不会再听她任何妖言惑语,我会直接杀掉她!”
“不,你可以多听一听……羊之所以是羊,在于它们只看得见一位牧者,牧者之所以是牧者,在于他们明白世间存在无数条路,”摩修说,“兼听则明,若你能辨析属于自己的对错,你也当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责怪。”
“没有您的带领,我们将迷失在荒漠上。”
“坚信正确之路的人,每一步都是绿洲,”摩修轻轻摇头,他拍了拍影二十一的肩膀,“你暂且养伤,其它的先不要考虑。”
“主人,那……那个女人?”
“怎么,你还是心软了?”
“她也能救很多人,我们不一定要杀她……”
“那就不杀。”
“?”影二十一投以疑惑的目光,不知摩修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恳求起到了效果。
“她是莎琪玛,”摩修回答了他的疑惑,“她对你的说辞,以及在缠愿香精下保持清醒的意志……呵呵,看上去她有梦境的神秘特性,在‘反梦境’上做得不错,把西诺德骗得整日耽溺牌戏。”
克洛丽丝和莎琪玛有太多共通之处,平时这些相同特征不会引起疑心,但当摩修用影二十一的叙述穿针引线,将二者重叠之时,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
“她、她是?可沃尔什·卡勒说她在混乱中失踪了!”
“那么沃尔什·卡勒就有问题。”摩修露出微笑,他想到和那只魅魔在一起的猫面具女人和小鳄鱼。
“那……”影二十一迟疑道,“我们将卡勒给……?”
“此事不必告诉奇法,”摩修摇头,“如果他的计划失败,圣教依然可以在不夜城留下火种,虽然燃起来的时间将十分漫长,但会更加隐蔽。”
影二十一不自然地挠了挠头,他想问为什么,想想又作罢了。
这大约就是牧者和羊的差距吧,他在心里默默感慨。
在影二十一与摩修对谈时,与蚁巷相距不足十公里公爵广场,主教府中的马克西正在妖冶舞姬的怀里,隔着幕帘,聆听着卢卡斯·莱因哈特送来的汇报。
254.舞姬的阴谋
和克洛丽丝于藻星街广场在建的低级礼拜堂不同,地处市中心的主教座堂除了主体建筑外,还拥有庞大的附属建筑群,共同构成“法师塔”的整体。
位于教堂北侧的主教府濒临教会学校,是马克西起居与办事的场所。大部分时间里,只要他不参加宴会,不与不夜城的名媛贵妇们在酒店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