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并非无法治疗。
通过【梦境行者】感知灵魂上的联系,克洛丽丝渐渐有了猜测——
那触腕根本不在乎塔尔博登的祈祷,它仅仅是聆听召唤进食,吐出的胶状团块或许是排泄物之类的玩意儿,不得而知。自己杀死两个倒霉蛋很可能是“献祭”的仪式之一,这也导致她在邪物出现时受到更多的注视,从而感染诅咒。
邪物排出的东西与它的力量相关,塔尔博登将其吃下,以仪式来与克洛丽丝遭受感染的力量进行关联,达到操控和追踪的效果。
至于邪物,祂不在乎蝼蚁的纷争。
但奥尼克斯·塔尔博登不这么看,他浑身散发着蓝光,血肉之躯长出喷吐蓝雾的口器,男子依旧优雅,优雅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狂热、扭曲、神圣和肃穆:“臣服于神恩吧,克小姐!”
奴隶贩子加邪教徒。
克洛丽丝愈发搞不清楚究竟是谁要陷害自己。
奥尼克斯·塔尔博登伸手虚握,克洛丽丝颊上的烧灼感更甚,皮肤更是龟裂得溢出血来。
她于光照下的肌肤本就敏感,此刻因污染而被蓝芒萦绕,痛楚更是原先数倍。好在少女已经经历过更大的痛苦,因而此刻并未被干扰到行动。
克洛丽丝几乎将牙根咬断,帕西多为手炮上膛,奥尼克斯·塔尔博登却说:“我要活的!”
俊雅男子的身上蠕出与之前邪物相似的小型触腕,朝暗巷中追去。
他的灵脉象征为【人祭】,不具实体,而是仪式本身,脱胎于信奉大主的邪恶教派。此外,奥尼克斯·塔尔博登通过伴生技能【众魔柱】将诸邪魔的力量融于己身,而现在他所使用的,被教派中人称作“大主之腕”。
克洛丽丝不得不再次感谢【虚空之触】的抗性。她的身体本来脆弱,却因【虚空之触】使体质与力量强化数倍。
作为本就无形无质的象征,克洛丽丝正尝试着用虚空之触附着于自己的骨骼、肌肉乃至神经,让那无形的“流动”随血液循环。
“他妈的……”
克洛丽丝的脸颊再次抽搐,哪怕她重新织好了线,蓝光依旧透出来,细小的肉芽带着冻伤的灼烧撕扯着神经。
跑路时不能取出行动并不灵活的棺毒,否则瘴气能很好阻隔敌人的追捕。但是,炼制成影偶的棺毒,已无法像生前那样制造出铺天盖地的瘴气领域,否则少女根本不会悄然刺杀敌人,而是直接用瘴气围杀。
帕西多看着奥尼克斯·塔尔博登身形扭曲地追上去,不置一词。
这些找上他的奴隶贩子很不好惹,但他并不会因此对这些人多一丝一毫的敬畏。
嵌合这种畸形的技能,哪怕是强者,最迟不过四十岁,后遗症就会迅猛爆发。
奥尼克斯·塔尔博登是,那虫人更是。
况且,哪怕他们嵌合的是其祂邪神的特性,在深界,这种带有“腐化”性质的力量,也很容易被深渊找上、蛊惑心智。这一点,帕西多其实并不知晓,他知晓的是,嵌合这些技能的超凡者的晚年比移植灵脉还要凄惨,没有一个得到善终。他们自主了结还好说,若失控或堕入邪道,便会沦丧理智、自绝于人类社会,被探险家公会的通缉令追杀至死。
但是,在吃青春饭的年头,帕西多也不得不承认这类年轻人的强悍。
思罢,他铁手一挥:“追上去,抓住那娘们儿!”
二队队长鼠人撸起袖子,从已经秃噜的胳膊上揪下一缕毛发,他往前一吹,数百只吱呀叫的地沟老鼠迅速沿着克洛丽丝逃窜的方向追去。
克洛丽丝依旧冷静,尽管和亚里恩特学医的过程中,移植灵脉的成功率没见长进,但不代表她摸鱼了一整年。
对自己身体的状况,她还是有一个清晰把握的。
凝出实体的漆黑触手聚在脸上,首端分出十数个蠕动的肉芽,它们将那诅咒的力量缓慢同化,通过肉芽滤至体外。
“狗杂种……”
克洛丽丝又骂了一声。
烧伤必然会在脸上结痂,裁缝就算能“缝”合,也只是留下一团团老姜似的、坑坑洼洼的新肉,对美容没什么作用。尽管这种外伤在剔除诅咒后,只要给得起钱,就能轻易治愈,可这依旧让少女感到恼火、愤怒,暴戾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黄雀在后。少女没想到这黄雀不是暗处的异怪,而是她引为目标的奥尼克斯·塔尔博登!
“每个超凡者都有他擅长的领域……”
克洛丽丝默念着这句话,化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