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其它需要我们能帮到的地方吗?”
克洛丽丝的话明显未能说服布鲁尼。
无利不起早,这位中年人也不相信少女有着天然、朴素的慈悲。
这并非说天然朴素的慈悲就不存在,教会里那些质朴的可爱修女就是例证,但是,这样天真的善良需要代价,布鲁尼不相信一位能从堕落邪徒手中救出修女的强者是那样的人。
倒不是说布鲁尼否定善良的必要性,而是这种人得从血火中淬炼,而非来自慈悲的温床。
“是这样的,”克洛丽丝腼腆地笑起来,“我认为善良是不分信仰的,因此我也希望这当中能提及太阳教会的功劳,将光明普照在深界。”
不料,布鲁尼的神态立刻变得肃杀,他口吻平淡地问:“阁下是太阳教会的信徒?”
克洛丽丝注意到布鲁尼的变化,但她还是说:“难道善良会因为信仰而区别吗?我为太阳教会工作,但也不妨碍我保持对星辰的向往,我相信,”她照例取出一串项链,将徽章挨个摊开,“无论我们秉持何种信仰,我们的善良始终是一致的,它会成为团结我们的最大共性。”
布鲁尼拾过项链,翻看上面一个个他知道的或不知道的徽章,最后取出太阳十字架,玩味地问:“我明白了,但克洛丽丝小姐,我还是想问,你是如何明悟的太阳真信?”
“啊,那真是一个寒冷又温暖的故事,”克洛丽丝回忆道,“我是来自迷雾层的一位孤儿,每天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饱受收养者的虐待,只要稍微表现出格一些,就要被扒光吊在昏黑潮湿的地窖里受罚……你能明白那样的生活吗?”
布鲁尼想露出同情的神色,但他最终示意:“我理解的,请继续。”
“但是太阳教会改变了那样的生活,他们用明亮的光辉拂照的我,让我从此不再困顿于那样窘迫的生活,”克洛丽丝用神往的表情说,“太阳重塑了我,使我更加强大,所以,我也希望能将善良普照更多人,让他们免受我童年的苦难。”
“哧……”布鲁尼终于禁不住扭头发笑。
“布鲁尼先生,你笑什么?”克洛丽丝不高兴地质问,“我知道你是星辰信徒,但我不也一样是吗?就连深空贤者也允许多重教籍,我们不应该更加包容才对?”
“抱歉,因为你的故事实在打破了我对太阳教会的常识,”布鲁尼最终摆了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你代表的是晨曦教会?为什么要用太阳的背景?”
“我是很认真地在同你讲话,布鲁尼先生,”克洛丽丝皱起眉头,“我的福音教养是隶属于太阳教会名下的正规慈善组织!”
布鲁尼无奈地说:“我也很认真地在同你讲,克洛丽丝小姐,我来自弗罗伦撒共和国,在我的家乡,你这样的发言是要被当作异端净化的。”
“你是上界人?”克洛丽丝皱眉。
“我并不喜欢用上界、下界这样的称谓来区分人类,”布鲁尼说,“我是星辰信者、探险家以及弗罗伦撒人,与古灵庭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少女恍然大悟。
原来是上界人,由于弗罗伦撒也是神圣曼罗帝国的一方诸侯,故而布鲁尼对太阳教会的德性最清楚不过。
不过,克洛丽丝依旧说:“不是所有的太阳信徒都如你想象的那般极端,在深界,我们照样可以团结友爱。”
反正,要说她是异端,克洛丽丝是绝不承认的——她是最纯正的太阳信徒、星辰信者、慈恩教众。
布鲁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是,他最终没有提出反驳的话,因为他确定,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百分之百与太阳教会尿不到一个壶里,加之少女拯救了自家教会的修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就没必要刨根问底了。
“我会请示教会的,但阁下需要知道,尽管我们允许浮星海保持多样化的信仰,但有威胁的强势教会,我们不一定真的会允诺些什么,但是……”布鲁尼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这疫医少女没准是晨曦教会的内鬼。
再公正的人也有自己的好恶,在太阳教会大净化高压下离开家乡的布鲁尼,虽然没有见过晨曦教会的人员,但对他们依旧抱有一定程度上的好感或美好幻想。
只不过布鲁尼最终没有选择移民到法兰王国,而是成为一个周游四海的探险家,也使得他与晨曦的信仰失之交臂。
“我们不会阻止你在乐园建立教养所,即便是要传播一些太阳教会的东西,只要是正面的,应该也无伤大雅,”布鲁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