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播放着歌剧的天籁。
“亚里恩特先生。”克洛丽丝穿过连接庭落的玻璃门,径直走向授业恩师。
“真是美妙的歌喉,这样的声乐正如晦暗世界的晨曦,”亚里恩特同样有着颇具磁性的优美嗓音,他不吝赞美,“当听够了迷雾和腐化之地那些灾难般的呓语,她的歌唱能重新洗涤人的灵魂。”
“的确如此,但是,”克洛丽丝笑道,“歌唱家应该是一位男人,准确地说,一位阉伶。”
“是么,”亚里恩特不觉尴尬,他摘下面具,露出被酸蚀腐化的丑恶半颊,不对称的另一边,是与血腥气质迥异的清澈俊美,他看向薇曼,“这位女士是你的新朋友吗?很有条理的灵脉,一位潜力出色的法师。”
亚里恩特的气质让薇曼下意识感到惊恐,但是连克小姐都尊敬的人竟如此评价她,让女人不禁小小得意起来。
“利萨拉本家族的法师,我的,呃,朋友。”克洛丽丝介绍道,“薇曼,这位是红勋疫医,‘血疗’亚里恩特先生,同时也是教导我医术的老师。”
“你、你好……亚里恩特先生。”薇曼瑟缩地问候,没有伸手相握。
真是见了鬼,疫医里边这么有这样不人不鬼的可怕家伙!
尽管亚里恩特气息内敛,但薇曼依旧感觉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恶臭,仿佛从尸山血海的中脱胎的亡骸。
克洛丽丝扭头道:“薇曼,你先到处参观一下吧。”
“好、好的……”红玫瑰提着礼裙,忙不迭逃开了。
“我与不少天赋异禀的法师打过交道,”亚里恩特温声笑了笑,“不过大多数人都想研究我……当然,在疫医中,我也是值得研究的对象。”
克洛丽丝皱眉问:“你的脸……”
少女感觉亚里恩特的状态比半年前有些许恶化。
“和屠宰场一样,根深蒂固的腐蚀侵入灵魂,只是我承受的诅咒很浅,不需要太过担心。”
“无法根除吗?”
“不容易,烈阳应该最轻松,能连着我一并净化掉。”亚里恩特开了个玩笑,“其实你倒不用太过担心这一点,除非直面腐邪,虚空之触能帮你抵御大部分诅咒,但有一点你需要注意,”他强调道,“提防失控,虚空的反噬会比任何神秘都要激烈,而不会让你察知。”
克洛丽丝困惑道:“无法查知还要怎么去提防呢?”
亚里恩特关掉留声机,从椅子上坐起来,正视道:“答案兴许在戒律所,听说屠宰场便是在戒律所的帮助下抵御了腐邪的侵蚀,若她不死,大约会成为戒律所的大裁判长……他们就在深界,信使大人会在某一天带你会见那些苦修士,上一位大裁判长还是在两百年前,你应该知道是谁。”
说着,亚里恩特笑着指了指自己腐蚀的脸——腐邪。
掌管戒律者最终背叛了律令,这难免让人觉得讽刺。
克洛丽丝记得沃伊蒂曾说她们有两枚虚空之戒,其中一枚是少女手中代表秉钥人的秘藏之戒,另一枚出自变节者,现在想来,或许正是那执意深界的戒律所。
那些苦修士们与腐化修道院不死不休。
“提防知识……”克洛丽丝端详着自己的拇指,忽然问亚里恩特,“戒律所代表着谁的权柄?”
“如果你指的是上界的正神,”亚里恩特回答道,“我猜测是秩序。”
“灾兆纪图呢?”
「战神。」意识中,策划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小贱人的人脉太广了!她果然是石匠会嫡系!
策划万万没想到小贱人身边的强者似韭菜一样层出不穷,她知道即便自己不回答,亚里恩特肯定也会帮小贱人释疑大半,那还不如提早表忠心,把这点儿情报的价值榨干。
亚里恩特摇头道:“不清楚,我从未离开过深界,所知道的全部来自书籍、道听途说以及信使大人口述。”
「哼,乡巴佬。」策划忿忿地想,但她不敢说出来。
克洛丽丝低头沉思。如果石匠会的十二枚戒指分别代表一名正神的权柄,这是否意味着虚空使徒早就对诸神“心怀叵测”,选好了祂们的备胎?
“明天我会去看望珊娜,并且为她的处置进行投票,”亚里恩特问道,“你要同我去吗?”
克洛丽丝点头:“嗯,亚里恩特先生,如果协会放弃让珊娜作为神降的容器,那万灵救主之后会如何呢,你说祂正在走向死亡……”
“大约会沉睡吧,”亚里恩特说道,“死去的是祂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