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头~”，苏柠兴奋地不明所以，直接就饿虎扑食一般地向老头子扑去，使劲抱住了他肩头。

因为靠得很近，苏柠幽幽的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是檀香味交杂着牛皮制品的涩味，还有一点点中草药的苦香气~~果然是一个来路不凡的人。

“小娃子呦，你真是干嘛啊？”老头明显地被我吓到了，定了定神，对苏柠极其不满意地说道。

苏柠嘿嘿一乐，摇高手，问道：“老头，你认识我手上的这个玉镯吗？”

老头子眯着眼睛，仔细地盯着玉镯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里神色由亮转暗，然后变得空洞洞的。他好像在艰难的思考着什么……苏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像一个得了肿瘤的患者在等候医生确诊肿瘤的性质。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老头子，摇摇头，似有非有地漫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悠悠地朝一间黑洞洞的小门面房走去……。

苏柠顿时愣住了。无法揣测这个摇头的意思，他是记不得了么？还是根本就不愿意记得？

就在苏柠出神的时候，老头子在小门面房里面的摇椅上坐了下来，慢吞吞倒上水，给自己斟了壶茶。然后，探探头，对苏柠似有非有地招了招手，说“来~”。

苏柠马上一个腾空就跃进了老爷子的小门面。老爷子低着脑袋搓着手，没抬头，但压着眼睛快速地瞥了苏柠一眼。

“这玉啊，可是一个好玉。要不是……哎，真不会卖这个价啊。前几天一个工学院的女老师来逛，我25块钱不到就出手了。真可惜，真可惜。”

废了半天劲，这老头子就跟我说这些？苏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正想发火，老头子开始又说道。“真不知道什么造化啊。越是好东西越是留不住。这么好的玉，一直放着找不到买主，放着放着它自己就不知道为什么长出了这么个淡黄色的纹路。一块通透的宝贝，就这样才值25元了。”

这都是哪跟哪啊，每一句重点……苏柠听着真是叫苦不迭。

“那你说，你这玉为什么就自己长出了纹路了？”

“冤孽。都是冤孽！”

听他说冤孽，苏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难道……

“这些，还有，那些”，老头子指指自己小铺面的里面，苏柠循着看去，黑洞洞一片，似乎有个架子，模模糊糊摆着些什么东西。“都是我爷爷的爷爷留给我的，一代代人传下来。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爹实在是怕留着不太平，就自己糟蹋了一些。后来，我爹带着我扛着这些小家伙什儿来了南方。我在这一待就是一辈子。一辈子哦，可惜了这种东西，竟然没有几个人识货~~~~”

这老头子话说真是含混不清，但从他的话中还是可以推定这个玉应该是个古器件。

“我们父子俩扛着这些宝贝一路经过了山西、河南、湖北、湖南，来到这广西桂林。本想着，桂林嘛，明代的靖江王世代居住的古王城，应该有几个识货的人。没成想世人都是有眼无珠。”

我渐渐听明白了，这个老头子自父亲一代起，应该就是个淘换古器具的贩子。早年间应该是家境颇丰，拥有一大批好东西。但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父子俩因为害怕被发现倒卖古董被判刑，所以拣了几件得意的东西，逃到了南方营生。后来，生活落魄，父子二人就过起了售买祖产的生意。但是，桂林地处西南，经济落后，市民见识不够，因此多少年来老头子的宝贝实际没卖出多少大价钱。

老头子看苏柠很有兴趣，也激起了聊谈的兴致。他瞄了一眼苏柠的玉镯，接着说道“你可是不懂得啊，这些土里出的东西，最难得的就是如此清爽啊。”

清爽？清爽的意思是——顿时，我心中暗道：不好！这玉果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