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引紧锣密鼓地投入了工作,给客户打电话、约见当事人、会客。
忙碌了一上午,忙里偷闲找到了喘息的时机,去茶水间做了杯咖啡。
望着袅袅热气,出神发呆。
好像一天之中,只有这点儿时间是自己的。
发呆是她最低成本的放松方式。
裴引靠在茶水间的墙上,小口小口喝咖啡。
又有人影进来了,应该是别的同事。
来着低着头进来,脑袋毛茸茸像个圆乎乎的栗子。
酷似相音南。
裴引惊地弹了一下:“呀……”
一晃眼看成相音南了,想问他来干什么。
没想到是慕言西。
稍微一慌张失措,咖啡泼到了她的衣服上,最喜欢的一件真丝衬衫,瞬间被咖啡染色。
裴引一时无措。
还好咖啡的温度降下来了些,不至于烫伤。
“别动。”
慕言西接过她手上的咖啡杯,搁置在柜台上,抽出纸巾给她擦衬衫上的咖啡渍。
裴引回了回神,刚刚那个角度,他们实在是太像了:
“谢谢,我自己来。”
慕言西的手指和她的肌肤只隔着一层真丝衬衫,太暧昧了。
她还是他的带教律师,不宜尺度过近,以免瓜田李下,被认为是职场潜规则。
慕言西没强求,“嗯”一声,转身替她清洗咖啡杯,又重新轰隆隆开启咖啡机为她萃了一杯咖啡。
“谢谢,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裴引接过咖啡,浑身不自在。
她不像那些年长者一样,会随意使唤实习律师干杂活、处理生活琐事,给她端茶倒水她也不习惯。
慕言西没纠缠这个话题,问道:
“为什么裴律看到我,会慌成这样?”
“没有吧。”
裴引心虚地抿了口咖啡,实话说不出口。
慕言西站近了几步,继续追问:
“还是说我长得很丑,吓到裴律师了?”
“不、不会啊。”
站得太近了一点吧。
裴引想躲开,然而身后就是墙,无处可躲。
慕言西绝对和丑沾不上边,放到校园里,一定是校园男神的那个级别。
一身西装穿上,颇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就是从某个角度看,还真跟相音南怪像的……
裴引胡思乱想着。
她看过慕言西的简历,祖籍和相音南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着,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
只是,这样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可以闻到慕言西衣服上的皂香。
正思忖着找什么借口溜走,慕言西从她身边挪开,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道:
“周末李老师过六十大寿,她老人家很记挂你,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裴引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李老师?哪个李老师?李继萍老师?”
她自从去英国后,和国内的联系都慢慢断掉了。
“是啊,不然还能有哪个李老师?”
李继萍,H大民商法教授,她的硕士导师,在校时便待她不薄,颇为照顾。
裴引愧疚不已,又疑惑道:
“李教授也是你的导师吗?”
“嗯,我们是同门,”慕言西点头,“我毕业后和李教授联系还比较多,她很记挂你,经常提起。”
他的导师也是倨傲的,很少有学生能让她满意,每每从导师口中听到裴引的名字和毫不吝啬的表扬,他便会想象着那是怎样一个飒爽优秀的同门大师姐。
现在看来,有点憨,有点呆。
裴引慌忙打开购物软件:
“坏了坏了,没几天就是周末了,现在买礼物还来得及吧?买什么?买什么价位的比较合适?”
“不用这么着急,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你能去,李教授就已经很开心了。”
话虽如此,到了李教授六十大寿那天,裴引还是又订了花,又提了大包小包的补品。
正好倍倍上花滑课,让沈雨临多看着她一会儿。
在李教授所在的教职工小区门口碰到了两手空空的慕言西。
慕言西幽怨道:
“师姐,你卷我。”
说好了人到了就行,裴引这般隆重,显得他很傻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