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羽露出生意场上左右逢源的圆滑笑容。
去拉相老爷子的胳膊:
“相叔叔,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动手哈。”
一般的事情相老爷子会给韩承羽背后的韩家一点面子。
可这是关系相家血脉断绝的大事。
相老爷子持着藤杖,不肯退让。
韩承羽想把裴引扶回病床,以免被误伤。
裴引也是倔驴一头,死死抱住相音南的双腿,反正敢再打相音南就连她一起打。
双膝砸在地上作为支点,不愿挪动一步。
硬拖会磨伤裴引的膝盖,慕言西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相老爷子颤巍巍地再次举着藤条,老泪纵横:
“裴引啊!相音南这样都是为了你!你想想你们认识以来,他为你犯了多少糊涂,把他自己伤成什么样了!”
裴引心中的愧疚被无限放大。
抱住相音南双腿的手松了松。
虚弱的相音南急忙反握住她的手:
“小引,别听,我爸他什么都不懂。”
裴引抽开了手。
相老爷子接着道:
“五年前你既然走了,能不能走得彻底一点!为什么又要回来祸害他!你知不知道,相音南还为你跳过河!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他气相音南擅作主张做手术。
更气相音南一次又一次地为裴引不顾生死。
他早就看出来裴引不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一直反对,看在倍倍的面子上对他们的重新接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又来祸害他儿子了。
裴引身子一晃,直视着相音南,逼问他:
“跳河?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跳过河?”
眼看敷衍不过去,相音南简略地答道:
“就是……你刚消失那阵子,我有点想不开……”
裴引一离开,相音南只觉得整个世界支离破碎黯然失色,生无可恋,趁着酒醉的劲儿想跳河一了百了。
还好林书意及时发现,死死抱住翻越护城河围栏的他,按不住,报警求助了三五个保安才把相音南控制住。
相老爷子赶到学校,哭道相音南要是敢自杀,他这把老骨头陪他一起去死。
相音南这才犹如行尸走肉,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他早就知道的,他没有裴引,是不能好好活下去的。
裴引意识到自己的离开给相音南带来了极大的打击,并使他陷入了一种无法忍受的绝望状态。
可是相音南的寻死觅活,这会让她加倍地害怕和不安。
裴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无法容忍看到相音南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生命只有一次,多美好,多可贵,不管遇到了怎样的困境都不应该放弃。
以前的相音南又是多么阳光开朗乐观的大男孩,因为她……走上了寻死的道路……
都怪她。
她是红颜祸水。
是罪魁祸首。
她总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上。
可相音南受到的伤害不比她少。
这么些年,有谁又真的好过呢?
闭上眼睛的瞬间,她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她和相音南曾经一起经历过许多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地笑着、说着,互相扶持着度过了许多困难和挫折。可是,某个转折点后,他们的人生轨迹开始偏离,而她感到自己沦为了相音南苦难的诱因。
或许,他们本就是不该在一起的……分开,是放相音南一条生路。
许久之后,裴引睁开眼,眼前是相音南的担心忧虑,和相老爷子的悲伤欲绝。
而她,是痛苦之源。
裴引听到她自己冰冷地说:
“相音南,我们离婚吧。离婚协议书已经拟好了,你签字吧。”
慕言西乖觉地递上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
上面裴引的签名,油墨未干。
刺得相音南双眼生疼,追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婚?”
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两人联系日益密切,一起照顾倍倍,肌肤相亲……他以为,又重新走入了她的心。
难道她还在为这次的事情生气?
听到裴引提离婚,相老爷子重重放下藤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