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高允擦了擦汗,心道:“现在是四更天了。”
推开窗,淡淡的黑暗仍旧笼罩着这里,群山像是野兽的脊背一样。
昊阳宗既然有主脉支脉,那居住的环境当然也有区别。 山脚下的土楼,绝大多数是支脉以及外来的散修们的住所。而主脉一般都居住在山腰的独家别院中。
“允少爷!你醒了啊!奴婢这就上来伺候你洗漱。”一个欢快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高允汗毛炸起,声音来自于他的贴身丫鬟兰香!
以前因为太宠爱兰香这个丫鬟,还特地要求在自己的房间边,干出一间耳房给她居住。说没有几分喜欢,那是不可能的。
凡事最怕细想,一仔细想就活不下去了。前世蓝星有句话叫难得糊涂。高允糊涂了许久,当下难得一想,发觉高凡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几个呼吸间,兰香就端着水盆走了过来。一见高允便露出欢喜的笑容。她姿色最多七分,嗯不是百分制。但胜在会打扮,一身桃红襦裙,配上腰间黄色丝绸带,显得极具少女气息。
特别是发育的奇好,加起来比某些人的头都要大,嗯不是下面那个。
兰香眉眼含笑地伺候着高允洗漱,时不时蹭着他的手臂,或者贴在大腿上。这副任君采颉的做派,任谁都止不住热血沸腾。
可一想到兰香刚才那张恐怖的脸,高允就冷静多了。
洗漱早已经结束,兰香这是在暗示色诱他,软接触说不清道不明,但却是拉近男女关系最管用的手段。潜移默化中,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态度。
对于兰香而言,最能拿出手的就是这副年轻皮囊,想要摆脱奴籍,只能依靠男人。若高允以放弃部分家产作为条件,要从伯父手中赎走她,后者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
一个凡人奴婢而已,能值几块碎灵石?
高允之前被蒙蔽,说不定真的会为了兰香这个心机绿茶婊做出此等荒唐事情,但高凡犹如当头棒喝,将他敲醒过来。
“我洗漱完了。”高凡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兰香,我昨天几时回来的?”
“亥时。”兰香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个时候老爷刚吃完夜宵,奴婢就准备睡下了。允少爷回来的时候,奴婢还问了要不要沐浴。”
“但少爷没理我。”
“啊?”高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昨天明明是自己一个人从侧门进来回屋,根本没碰见别人啊。他又紧张地问道:“晚上你听见我房里有什么声音没?”
“没有啊!安静得很,要是看着允少爷回房,我都怀疑房里没人。”
“我没大喊大叫?没说梦话?”
兰香摇了摇头。
高允有点呆滞,他心里混乱得很。那个诡异的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自己祭拜父母回家开始?还是自己太困倒在书案上开始?
现在会不会还在做梦?那个自称高凡的漂亮男人还有那些没头没尾的对话,是自己精分了想出来的?
他伸出手在兰香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用力过猛让兰香眼睛里霎时就流出了热泪。
“允少爷!好疼!好疼!都肿了!”
“我知道。”高允面无表情地长舒一口气,她没变成僵尸女鬼之类的生物,扑过来啃自己。说明现在的自己真的已经从梦中醒过来了。
兰香轻咬嘴唇,高允今日的反常令她十分不解,还有几分委屈。往日里允少爷对她可谓是怜香惜玉,莫说掐她了,就是重活都不让她干。
想要去怀里撒撒娇,和高允短暂温存一下 但兰香被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吓得不敢上前,最终只能乖乖收拾完房间就退走了。
高允突然想到,伯父心机还真是深沉。
寄人篱下,自己不管是从哪方面都会在心理上低人一等。伯父早年有意无意的施压,更是累积成了一块名叫自卑的石头,将高允压得越发抬不起头来。
日积月累,堂兄弟间的差别会变得不是一般地大。
家中并不缺灵石,但伯父却刻意制造生活方面上的差别,就是进一步暗示高允没资格享用这些资源。久而久之,就会养成一种轻视自我的心态,别说争了,连想都不会敢想,最终变成待宰的羔羊。
再放纵兰香来勾引自己,可关键时刻,又摆出辈分敲打敲打。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稳稳吸引自己的视线。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一套组合拳用在涉世未深的孤儿身上,效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