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熙望着夜昭,一股心酸顿时涌上心头。
是啊,她怎么混的这么惨呢?
明明她一直都有在努力啊!
原本她就已经觉得足够窘迫难堪了,这家伙居然还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
怎么这样说话呢?
专门戳人的心窝子。
鼻子一酸,清澈的眸子刹那间盈满泪水。
就在那泪珠儿将要掉落之时,凌紫熙一咬唇,生生将那不争气的泪水逼了回去,硬是一滴都没有掉下来。
她微微抬眸,红唇轻抿,执拗而又骄傲的望着夜昭,不言也不语。
夜昭突然抬手推向窗户,探出头去唤了一声,“长生!”
在廊下守夜的长生连忙应了一声,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就快步跑至窗前,温声道:“九王爷,什么事?”
“你去隔壁七皇子府叫门,让那里的女眷送几套新衣来,半炷香之内送来!”
“什、什么?”长生张了张嘴,苦着一张脸道:“可、可是……”
夜昭隔着窗缝凉凉的瞥了一眼,长生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立刻收起为难的表情,温声应道:“长生立刻就去!”
话落,转身就走。
“长生!”
长生脚步一停,猛地转身。
原来是凌紫熙把窗户推大了些,探出头大声喊:“长生,别去!”
开玩笑,让长生去抢女眷的衣服回来,必定是给她穿,拉仇恨他可真有一套!
七皇子尚未娶亲,所谓的女眷就是暂时居住在那里的孟贵妃和夜明月,或许还有孟真贤的娘。
万一哪天夜昭要是真挂了,那么这些人还不联合起来虐待死她!
比起死亡,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生不如死”。
想想古代的各种酷刑,凌紫熙顿感头皮发麻。
长生不明所以,又不敢问,只得看看夜昭,又看看凌紫熙,彻底为了难。
别无他法,身强体壮的长生只好站在雪地里淋雪。
凌紫熙伸手轻轻推了推夜昭的肩,用哀怨的眼神儿看着他,“人与人身量不同,而且现在夜已深了,天寒地冻的,何苦扰人清梦……”
夜昭不为所动。
凌紫熙只好更进一步,硬着头皮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故意拖长尾音,娇嗔道:“叔叔——”
夜昭睨了一眼凌紫熙那双因焦虑而染上水雾的双眼,勾了勾唇,对着长生喊了一声:“继续守你的夜。”
随后,便把窗户重新关严。
凌紫熙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收了回来。
几乎是同时,夜昭的大手随意一捞,就把凌紫熙的两只小手握在了掌心。
他狐狸眼一眯,勾唇笑道:“怎么?肯叫叔叔了?怪好听的,再叫一声。”
凌紫熙看着夜昭发愣,任由他握着她的手来回揉捏。
回想起入府这几日,夜昭其实并没苛待她,而且还三番五次的维护她。
或许刚刚他口出嘲讽之言也不过是天性使然,并非恶意而为。
就算他只是觉得好玩儿或太过无聊而顺手、碰巧、一时兴起帮了她,到底也是帮了她。
她低垂着头,桩桩件件往事在脑海中汇集成河,心中渐渐涌出几许感动。
她觉得外界对夜昭的评价或许只是谣传。
他,没那么可怕。
相反,还有点可爱。
人总是这样的,一旦陷入一种思维模式就容易出不来。
恰如此时的凌紫熙,想到夜昭的好,便越想越好,于是小小的感动逐渐成长……
然而,打脸来的总是猝不及防。
夜昭松开她的手,随意的往后一躺,翘起二郎腿看向她,狐狸眼眸光一闪,笑的不怀好意:“再叫一声叔叔,不然……”
不然怎样?
拉仇恨?!
凌紫熙眉头微蹙,檀口紧闭,终是没有叫出口。
夜昭看着凌紫熙倔强的小脸儿,勾了勾唇角,凉飕飕的说:“不叫的话,我明日就让人把这条街所有女眷的衣服都收了,裁成地毯铺地上,花里胡哨的,好看。”
凌紫熙着实觉得夜昭此时那张笑脸很欠揍,但她忍住了。
她双手轻轻推了推夜昭的肩,柔声细语的哄劝:“叔叔,今天晚了,早些休息身体才能好。等明天天亮了,我有自己的衣服穿的。”
她只是没有替换的寝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