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却掠过楚衍，直直的看向了楚衍身后的青衣锦袍男子，男子五官温润俊美，给人一种温和高雅之感，与楚衍是截然不同的风华，男子此时也在看着她，眸色复杂。

“辰王养了一条好狗。”

宁姝抬手随意抹了抹脸色鲜血，声音如淬了冰渣一般森冷。

男子沉默片刻，目光转到了宁姝受伤的脸上，缓缓开口:“是本王御下不严，得罪姑娘了。”

“呵…”宁姝陡然发出一声冷嗤，看着宋辰的目光如刀子般凌厉:“得罪？你辰王得罪本小姐的，何止御下不严这一条。”

宋辰看着咄咄逼人的少女，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没有言语，气氛一下子有些僵持。

宁姝眯起眼睛，一步步走向宋辰，周身的寒气与森冷好似要将眼前人剥皮拆骨方能解恨一般。

那青衣侍卫想上前阻止，却被楚衍衣袖一抬直接打飞了出去，撞到柱子又摔在了地上，瞬间昏迷了过去，不过此时却并未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宋辰转眸看了楚衍一眼，眸色深深，意味不明。

而楚衍的目光则一直落在宁姝的身上，一双丹凤眼黑不见底，袖中的手不由微微攥紧，竟透出一抹紧张。

宁姝站定在宋辰面前，清冷开口:“当年，我祖父位居太师之位，我父亲前途无量，我宁家正值鼎盛，你我婚约存续十三年，辰王期间有无数机会退亲，你为何不退？”

“这十三年来，辰王利用我宁家，利用我祖父声名又在朝中得了多少好处？辰王母妃，梁贵妃又是靠什么登上的贵妃之位？”

“辰王母子玩的好一手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宁姝嘴角讽刺般上挑，看着宋辰满是不屑。

宋辰盯着宁姝那张冷凝的脸，心下骇然，以宁家如今权势，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就不怕他杀了她？

还是说，她有人撑腰，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狂傲不羁，宋辰几不可见的瞥了眼楚衍，眸色又暗了几分。

宋辰收回视线，看着宁姝淡漠开口:“事已至此，你私自卖了白玉龙形佩，本王也未与你计较，你还想如何？”

“未曾与我计较？我想如何？”宁姝低低重复着宋辰的话，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眼角湿润。

她想起了傻宁姝，想起了自宁萧清失踪后，她所受的苦，如今，却只得到一句还想如何？

宁姝的笑透着一股难掩的苍凉，听的楚衍眉头深深皱起，瞥过宋辰的目光带着杀意。

宋辰也被少女笑的有些不适，却并未开口说什么，只直直看着少女。

好半晌，宁姝才抹了眼角，止了笑，她盯着宋辰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咬牙道，“我想让辰王与狗争食，我想让辰王冰天雪地，不着寸屡，我想让辰王，受尽世间冷嘲，挨尽白眼，被下人殴打凌虐，可以吗？”

宁姝话落，宋辰与楚衍都齐齐怔住，好半晌方反应过来宁姝话中含义。

楚衍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浑身是刺的宁姝，想不通她如此凌厉的性子，怎么过的如此不堪？

宋辰脸色泛青，却并未开口。

宁姝突然收回视线，抬步进了雅间，随意的坐在了屋中的玫瑰椅上，她拈起桌上的一块绿豆糕，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动作优雅，贵女的修养展露无疑。

楚衍看着态度转变如此快的宁姝，剑眉挑了挑，也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侧，“味道如何？”

“不错。”宁姝由衷赞道。

楚衍一笑，如冰雪消融，满室清华:“这是城南盈果糕点铺的，最是合本公子心意。”

楚衍说完，也拈起一块吃了起来，二人将门口的宋辰忽略个彻底。

宋辰看着有说有笑的二人，心底划过一丝浓浓不悦，犹豫片刻，也走了过来。

宁姝忍不住又吃了两块，才擦了手看向楚衍，“我的东西呢？”

楚衍看向宋辰，浅笑，“辰王兄说想亲手交予你。”

宁姝又转头看向了宋辰。

宋辰从袖中抽出了一个锦盒，看着宁姝却并未交出去。

宁姝一挑眉，“怎么，辰王休书都写了，如今是想反悔？还是说，便宜没占够，如今连根簪子都不放过。”

宋辰脸色又黑了几分，看着宁姝的那张粉红小嘴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却能气死活人，恨不能将那张嘴给堵上。

他心中如是想着，手就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不过却被一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给挡住。

楚衍声音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