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霜,百霜守着御赐之物,马车里就只余了宁姝与宁老爷子,一上车宁姝就直接闭上了眼睛,完全不理对面的老者。
宁老爷子吭吭唧唧了半路,都不见自己孙女有丝毫反应,方小声嘟囔道:“老夫好歹帮你讨回了一车的金银珠宝,怎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在御书房时,一口一个祖父倒叫的欢快,”
他边说边觑着宁姝反应,见她依旧闭着眼睛装聋作哑,老眼划过一抹沉痛,微闭上眼不再开口,对面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道冷声。
“宁老太爷是傻宁姝的祖父,却不是我宁姝的祖父。”
女子嗓音清清冷冷,带着一丝嘲讽,宁景行闻言面色一变,随即快速掩下,呵呵笑道。
“姝儿傻不傻,老夫都是你的祖父,这是血浓于水的事实。”
宁姝懒懒睁眼看着对面的老头,眸底精光流转,却只挑唇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一路无话回到宁府,天色已经擦黑。
“姝儿,我们祖孙俩多年不见,陪祖父吃顿饭可好?”
宁姝眉头蹙起,突然想到什么,到嘴角的拒绝又咽了回去,淡淡点头,“好。”
玉清院,是宁老爷子原配的院落,虽尘封多年无人居住却干净整洁,一看就知常有人打扫,宁姝站在院中看着满园的海棠,身心舒畅,好似置身阳光下,前所未有的松快。
“你祖母生前最是喜欢海棠,这些都是当年她亲手栽种的,不想这么多年过去,倒是没有败落。”
宁老爷子弯腰拔掉一颗刚钻出土的杂草,脸上带有一丝伤感,缓缓说道。
不曾败落,自是有人精心饲养。
宁姝看了眼身后张叔,嘴角勾了勾没有接话。
正在这时,院门处走来了一名黑衣男子,男子面容俊秀,神色冷然,腰间紧束一根银色缎带,快步走向宁老爷子。
“老太爷,寿康院那边知道您回来了,正往这边来。”
宁老爷子温和的老脸一沉,一抹厌恶划过眼底,丝毫不加掩饰。
“让她滚回她的院里待着。”
黑衣男子垂头,“她说,除非老太爷杀了她,否则她今日必须要见到您。”
“哼,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胡搅蛮缠。”
宁老爷子刚起身,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为首的正是张老夫人,老脸似悲似喜,站在门口看着宁老爷子怔怔失神。
宁姝清楚的看到了张老夫人眼底的悲愤,欢喜,还有一丝……柔情,身子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小脸黑了黑,一大把年纪,也真不嫌膈应。
宁老爷子也被她盯的浑身不适,瞥见宁姝的怪异神色,老脸臊的通红。
“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
宁老爷子出口便是毫不客气的赶人。
张老夫人哼了哼,领着人走进小院,看到满园的海棠花,老脸嫉妒的险些扭曲,那个贱人骨头都已经酥化了,这老东西竟还念着。
收起所有的旖旎,张老夫人沉着脸瞥了宁姝一眼,哼道,“老东西,落儿也是你的孙女,却被打的如今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你一回来却只关心老大家的,连老身这个发妻都不知会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与二郎。”
张老夫人拐杖杵的很响,仿佛这样就很有气势一般,宁姝抱臂站在一旁看戏,这老太婆当真蠢的超乎她的想象。
宁府上下谁不知道她不得宁老爷子欢喜,都心知肚明的事,她却偏要巴巴的赶过来,将难堪当满府下人的面说出来,也真不嫌丢脸,怪不得她那好二叔六年都无法彻底掌控宁府。
“这个事实你不是从入府时就已经知道了,问了三十多年,也不嫌累的慌。”
宁老爷子不痛不痒的话却气的张老夫人险些跳脚,老眼瞪成了圆珠子:“你养的好孙女,你奉若珍宝,她却丢尽了宁府的脸,还恶毒的残害姐妹,半夜三更砸墙,折腾的宁府鸡犬不宁,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宁老爷子原本只是不悦,可却在听到张老夫人最后一句话时眸底陡然升起一抹森冷,盯着张老夫人的脸,长年位居高位的威慑力缓缓散出,吓的张老夫人立即闭上了嘴。
她折腾了半辈子,这个人大多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除了争吵就是冷战,更多的是漠视,他越是如此,她就越要闹腾,前提是,不能触及那个贱人。
“老夫虽离开宁府多年,可还是宁氏一族的族长,你若是安生富贵日子过够了,老夫也现在就可送你回你的张家。”宁老爷子眯着眼缓缓说道,周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