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姝儿,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我不要呆在这,这里太黑了,我怕……”
“不……不……”宁姝一声厉喝陡然坐了起来,额头冷汗滴落,傻宁姝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那张无害的小脸逐渐变的狰狞。
还给她吗?
宁姝抬手按了按额角,唇角斜斜挑起,过了那么多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好不容易才见到阳光,她怎么能,怎么甘心还回去。
头依旧针扎似的疼,昏迷前的那首笛声再次在脑中闪现,宁姝眯了眯眼,正思索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依旧一袭白衣,清冷矜贵。
宁姝抬头看去,眸色变化不定,小脸冷的结冰,楚衍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惊喜道:“姝儿,你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将汤药放在桌案上,快步上前抬手去摸宁姝的额头,却被女子侧身躲过,“啪。”的一声,楚衍修长白皙的手背重重挨了一下,立时红肿起来。
楚衍撇了撇嘴,委屈的将手收了回来,“你这女人,爷伺候了你那么长时间,不谢谢爷就算了,竟还恩将仇报。”
宁姝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掀起被子下床,却因身体无力险些摔在地上,楚衍连忙伸手捞起。
“放开我。”宁姝冷声喝道。
楚衍手臂紧了紧,“不放,你身子刚好些,别逞强。”
宁姝不语,楚衍顿了一瞬,手臂松了些将宁姝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姝儿,我虽不知你今日究竟怎么了,但我可以保证,我绝没有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你。”
宁姝突然问道:“你知道多少?”
楚衍一愣,“知道什么?”
宁姝冷冷一笑,猛然推开了楚衍,“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为何突然昏倒,不知道你想要的武功秘籍与咒术其实就在我的身上。”
宁姝唇角挂着讥讽的笑,直直盯着楚衍,好似想从他眼中看到答案。
一个天之骄子,却对她一个傻子废物何焉悦色,耐心哄着捧着,情情爱爱她向来不信,一见钟情她更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魅力,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故意的,故意接近她,故意与她交好。
君子如玉,矜贵无双,若她不是身处黑暗十数年,怕早已如那些贵女一般缴械投降,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甘愿将所有奉上了吧。
楚衍面色一白,随即摇头,“我不知,至少在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宁姝呵呵一笑:“你觉得我会信你?”
楚衍一步上前,不顾宁姝反抗将人按在了怀里,“不管你信与不信,今日之前,我的确不知,即便我真的知道,以我的功力想拿到那些东西也不必本太子纡尊降贵讨好一个女人,我亦有千万种方法逼迫你交出来。”
宁姝闻言眉头紧锁,她虽不曾与人相处过,却并不傻,知道这男人说的没错,一国太子想对付她一个弱女子简直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
再次推开了楚衍,宁姝问道,“今日在望江楼,你可听见了丝竹声?”
“丝竹声?”楚衍皱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异族的控灵术。”
“控灵?”宁姝呢喃一句,“怪不得,原来他身边那个不男不女的小童竟是异族人,不过据我所知,异族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灭族了吗,姬苍怎么会……”
楚衍道:“姬苍的母妃曾与异族来往密切,那小孩应是当年的幸存者。”
异族曾经是个很神秘的部落,那个部落的人崇尚各种灵术,内部动荡也很严重,为了自保与夺权,便有很多大户逐渐开始修炼邪术。
可往往有一利必有一弊,邪术虽强悍,可也都是以自身为代价,修炼者会以比普通人快十倍的速度衰老死去,甚至下一代也会因此变的矮小,器官不全,后来的十几年里,在异族,三十四岁的青年男子身高长相都与五六岁孩童无异,新出生的婴儿一百个里面都没有一个是健全的,异族是灭亡在他们自己手上的。
“好在当年预言并未提及你,姬苍如今最多只是怀疑,你最近小心些,我会派人护着你的。”
宁姝拒绝,“不用。”
宁姝心中一声冷嗤,只觉好笑,得此物者得天下,三国绞尽脑汁追逐的东西,他们怕是怎么都不曾想到,那些东西落到他们手中不过是废纸几张。
望江楼,宁姝走后。
姬苍看着满屋的狼藉脸色难看,不多时,一长相与小童有五六相似,身高矮小,满脸褶皱的男子走了进来,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