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没事,把掸掉土的鸭舌帽和大塑料袋交给胖大哥,“小偷被前面那个人按住了,他追得东西都跑掉了,您还给他吧。”
“啊好好好,真是谢谢哈,谢谢了姑娘!”
文姿仪转身上车,告诉梁皓东西买到了可以出发,车身经过前面事发地的时候她看见黑衣小哥把追回的东西递到胖大哥的手上,一身黑变成了一身棕,鼻尖儿好像擦破了皮正往外渗着红,但不知为什么寸头好像被他放走了。
人世间这些事啊,人的心思最难揣度。
看着汽车反光镜里男人见义勇为后的一张扑克脸,她开始有点好奇那没吃到的炸鸡是什么滋味了。
算了,等下次有空再来逛逛吧。
***
男人名叫王逸。
“哎好嘞,王小哥,安逸的逸是吧,我在手机上备注一下哈,这缘分!多亏了王小哥!瞧瞧您这手都磨破了,哎您要去哪,袋子我来拎!”
胖哥自我介绍人叫周正,四十来岁,这敦实的身材和爽朗的口气,王逸觉得人如其名。
据周正介绍他近期要外出游山玩水,想着来博物馆补一补地缘方面的知识能玩得更加尽兴,谁知道掏钱包买票的当口钱包让人顺了。
这下知道王逸正好在博物馆里工作,说什么都要把他送到站,临别还在店里买了一把扇子一口铜鼎,说是要表达感谢。
市立博物馆地下一层,摩登炸鸡纪念品店。
店里和外出接货前没什么区别,零钱盒里多了几张十块钱的纸币,微信弹窗里多了四笔进账,今天的财运好像还不错,他轻快地从抽屉里拿出酒精药棉和创可贴,简单处理起手掌和鼻尖儿上的伤口。
吧台上响起微信语音聊天的铃声,王逸拿过来点了接听,屏幕中间是微信新用户特有的灰色初始头像,是爷爷。
“老板~”
“爷爷。”
“吃饭了吗?”
“吃过了。”
“吃的什么呀~”
“米饭。”
“好,咪饭啊,有肉吗~”
“有的。”
“照顾好自己啊,吃饭不要省!”
“我会的爷爷。”
祖孙俩结束了简短的通话。
像这种类型的电话爷爷大概每周会打来一次,王逸总是在忙各种事情,忙学习,忙工作,忙研究,通话时长一般在两分钟左右结束。
有一次放下电话,王逸觉得和爷爷这个对话其实挺逗的。
爷爷总是会问自己吃的什么,自己总会答米饭,但是按理来说人家想知道的不应该是你吃的什么菜吗?你答个主食算什么,但也是奇怪,爷爷每次得了米饭这个答复也不再继续追问。
王逸从小表现的成熟,五六岁听老师家长叫小孩名字都只叫一些名字后缀的叠词,什么亮亮、欣欣、童童,他回家就纠正了爷爷的毛病,说以后不许这么叫他。
问题是那要叫什么呢?诗词歌赋他也就刚学了李白的《静夜思》,起不出名。
王逸目不转睛的盯着爷爷,严格来说爷爷是给他打工的,奶奶也是,他们赚回来的钱都给他买零食和玩具了,既然他们是打工的,那就叫他老板吧。
爷爷也是配合,这一叫,老板俩字就叫了二十年。
他放下手机,将早上进来的纪念品补齐货架,拆开堆在地上小山包一样的快递袋,把里面的能量棒、药棉、户外装备通通摆在吧台上归类,然后一件件塞进背包里,再把身份证护照、红景天、辰砂、纸笔一些他常用的东西放在包最外侧的口袋,最后清理好吧台桌面,在桌面正中展开一张发黄的图纸,用三枚古币压稳,净手静心,坐下来卜了一卦。
接下来他要出一趟远门,去蓬莱山,并不是他想去,而是他的眼睛让他去。
大概三个月前开始,高中时期的视雪症又犯了,并且这次极其特殊,视雪症的光斑里竟然有字。
最初他以为是自己太疲劳,可是最近两个月,视野里出现带字雪花片的频率从每个月一两次变成每天一两次,去过医院但是没有查出任何异常,每当他觉得应该不要紧的时候,视雪症就变得更加严重。
迫于无奈,他吃饭的空当在网上浏览了蓬莱山的词条,在我国福建省尤溪县,正好订高铁就可以去,但是当他继续往下浏览词条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疑点
——福建省的蓬莱山闻世于唐太宗贞观年间。
王逸虽然大学学的不是历史,但是他高中时期文科班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