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是日上三竿,叫醒他的是急促而执着的手机铃声。
原本以为电话是钟鸣打来的,拿起一看,来电显示却是宇文星星。
“喂,宇文,啥事?”
“大事,好事,大好事。”宇文星星一反常态,如同马天浩附体一般,没头没脑地往出捅词儿。
“到底啥事?”索朗开了手机扬声器,放在一边,自己则开始穿衣服。
“我们从那个纸箱子上检出了dna。”这次说话的换成了马天浩,不过,依然是没头没脑。
果然,宇文刚才那套词肯定是老马传授的,要不说话也不至于这么倒三不着两的。索朗叹口气,说:“冷静点,从头说,什么dna?”
宇文星星抢回手机,说:“你们上次不是从观澜庭院保安床底下搜出个快递纸箱嘛,我们从纸箱胶带上还提取到了带pu胶的纤维,后来你们找到了纤维的出处,就是那种手指头上浸胶的手套。还记得吧?”
“记得。继续。”这个时候索朗已经穿好了衣服,拿着手机往卫生间走。
“昨天,苏老大在我这儿看见了那个纸箱,发现封箱胶带的断口不整齐,看那样子像是被牙咬断的。”宇文星星继续说。
“用牙咬断的?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冒充快递员的人封箱子的时候很仓促?”索朗一边挤牙膏一边开脑洞。
“用牙咬断的胶带,断口的位置可能留下少量唾液。所以,苏老大建议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提取到dna检材。”宇文星星说。
紧跟着,马天浩的声音又插了进来:“然后我们就试了,再然后,还就真的提取到了!”
“真的?有没有比对上?”索朗含糊不清地问,一不小心把一口牙膏沫子咽进肚里。
“没有!”马天浩这下不啰嗦了,干脆利落地粉碎了索朗的梦想。
索朗叹口气,吐干净嘴里剩余的牙膏沫子,问:“能不能和朱长安的dna做个比对,看看有没有亲缘关系?”
马天浩一愣,问:“做倒是能做,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你当真怀疑是朱龙虎毒食子吧?即便如此,这种封快递箱子的事,他也不可能自己干呀。”
索朗却不准备解释,只说:“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帮忙做一个呗。”
说完,又忽然想起,自己和钟鸣已经被踢出专案组了,于是又说:“这消息你得告诉付伟光一声,他现在是唯一的专案组副组长了。”
“放心吧,我这人多有原则你还不知道吗?”
马天浩喜欢自我肯定的毛病又犯了,摇头晃脑地说:“我是先通知了付副组长,在他认为这个消息毫无价值之后,才废物利用地让猩猩转达给你。”
“哎,耗子,你说谁废物呢?胡说八道拿你自己手机说去,把我手机还我。”一旁的宇文星星大怒,一把抢过手机。
“不是,我也没说你呀,怎么还有人平白捡骂呢?”马天浩一脸委屈,还想继续说话,却被宇文星星一把推开。
宇文星星说:“索朗,我跟你说啊,胰岛泵厂家离咱们最近的办事处是在帝都市,他们本来答应今天派个技术人员过来,坐早晨的高铁,中午就能到了。但刚才又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最快明天才能到了。”
“那怎么办?今天已经是限期破案的第11天了,咱们等不起啊。”索朗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一个被踢出专案组的人,还操什么限期破案的心呢?”不甘寂寞的马天浩抻着脖子在旁边插科打诨。
“你给我一边去!”
宇文星星抬腿对马天浩做飞踢状,又对电话彼端的索朗说:“苏老大让我带着胰岛泵去一趟帝都,我正准备买票呢,你要不要一起去?有什么问题也好直接问厂家的人。”
“还是,不用了。”索朗略一犹豫,拒绝了宇文星星的提议。
索朗知道,宇文星星是好意。
自从丘潮生离奇死亡后,法医、痕检和技侦,包括苏语林和李文远在内,都在以各自的方式为索朗和钟鸣提供帮助。
然而,索朗觉得,越是如此自己越要小心,不能给帮助自己的人惹麻烦。
索朗和钟鸣被踢出专案组,虽然没有敲锣打鼓地广而告之,但做为协作团队的法医和痕检也不能假装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索朗自然不便明目张胆地和宇文一起去帝都。
于是,他说:“我这边也还有些事要调查。胰岛泵厂家有什么说法,回头你告我一声就行了。”
“没问题,那你等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