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那日卫帝与夏辰私下达成的共识,没两天折子便下来了。与往常一样,命周义协库部司全权办理,选出酬劳最低的民帮,负责押运十车军械至凉州。库部司接到命令后,立刻拟招募文书传于各帮。而周义也事先请示了夏辰,近些日子会呆在库部司办差。
故而枢密院这边,只剩夏辰一人。因为已经熟悉公务,五司诸事由夏辰直接处理。堆积如山的文案让夏辰来不及休息一时片刻,从卯时一直看到日上三竿,却只批示了三分之一。
此刻夏辰只觉口干舌燥,他给自己煮了杯茶。还没喝到嘴边,便听到院内有人喊着:“夏副使可在?”
夏辰迎出去,看到院内的两人略微一惊。但立刻十分恭敬地将目光的移至领头那人,手执下属礼道:“下官夏辰见过上官大人。”
上官傅微微抬手:“夏副使无须多礼。”
夏辰侧身弯腰伸手,说了个“请”字,与身后那人一同跟随上官傅来到枢密院正厅。
“上官大人请坐。”
上官傅坐于中间主座,示意夏辰二人依次于右侧木椅坐下。捋了捋大长胡须,方才徐徐道:“今日本官去兵部司,原是办些公事。谁料听到战校尉说是来自荐副佥事一职。本官想到夏副使这应该没有得力之人,替考核之人问了几句,觉得战校尉可堪此职。便与那司郎中将人要了来。”
夏辰听后,忙起身行礼。战云煊也紧跟起身抱拳。
“多谢上官大人抬爱。只是,这战校尉是六品下官职,只怕……”夏辰极其谦卑地说道。虽然六品下的官职调配在兵部司。但副佥事属枢密院内职,所以枢密院如果直接命武籍司调任也未尝不可,其实当日周义也提醒过自己。只是一来,夏辰不愿刚上任就利用职便,二来,他还有其他目的。
“夏副使不必担心,本官已命武籍司补一张调任令给那兵部司了。从章程上说,并无不妥。”上官傅解释道,同时抬手示意他坐下。
“如此,真是多谢大人费心了。”
“贤侄不必客气。本官身体不好,不能常来这枢密院,很多事今后要辛苦夏副使……”上官傅还没说完,就已经咳个不停,满脸通红。急忙用袖口遮挡。
夏辰使了个眼色。战云煊立刻起身倒了一盏茶水,弯身将双手伸出递给上官傅。
“上官大人可看过大夫?这是何缘故?”夏辰一脸关切的表情。
“无妨,无妨。都是老毛病……”上官傅喝过茶水方才缓和些,刚咳完的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很是疲惫。
“那大人定要多保重身体。”
上官傅无奈地摇头笑道:“岁数大咯……”随即将端着茶盏的手落在桌上,正色道:“那周义如今忙着凉州押运之事。战校尉也是今日才来。院中诸事繁杂,都要夏副使亲力亲为,不知可适应了?”
“回大人话。这枢密院确实比军中之事更为繁琐细致。下官只有更竭力些,争取不负皇恩。”
“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夏贤侄不必担忧。你如此年轻便军功显赫。这枢密院之事,也必能得心应手。本官看你将来定是前途无量啊……”
“上官大人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唉。贤侄谦虚了。”上官傅摆摆手,面露满意之色:“当日你在军中,便已听闻你有武才奇学,那时就对你颇为欣赏。如今你我二人能一同共事,可谓缘分。今后有遇什么棘手之事,随时来府里寻本官。切莫有顾忌……咳咳……”
“是,谢上官大人厚爱。”夏辰说着,拿起茶壶欲给上官傅添水。战云煊一惊,忙起身一把抢过茶壶,将水加的满满当当,方才回身坐下。他从进来还没有说一句话,但脸上却一直挂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上官傅不断随之而来的咳嗽让他并没有待很久。只半个时辰,他就称自己还要回府吃药。先行离去。夏辰也不好挽留,与战云煊将他送至院外轿撵中,两人才转身回屋。
“将军,末将办事不利,还请将军责罚。”战云煊跟夏辰进了屋子,抱拳施礼道。
“嗯?”夏辰一时愣住,有些不明。
“将军命末将自荐副佥事,本是低调行事。无奈今日凑巧遇见上官大人,非要立即将末将调来……”
夏辰这才明白过来,轻轻一笑道:“这件事你何错之有。莫非你真以为那是巧合?”
这次轮到战云煊愣住,一头雾水地看向夏辰。
夏辰收回笑意,眼神一凛:“你递交自荐信后,依照兵部尚书和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