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若是没什么想说的,那我便说两句?”
江浸月放下手中的茶盏,笑得人畜无害。
“娼女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前厅地方不大,刚好能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一时间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无需细看,江浸月晓得,在座的各位都等着她出洋相呢。
“将军娶了娼女,京都今日新出的话本子讲的该是这出故事了吧?”
江浸月端坐着,涂了鲜红的蔻丹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梨花木桌子上敲着。
哒哒哒
不急不迟,目光落在方才说话之人的脸上,李侍郎家的庶女,平日里跟那文五姑娘走的亲近,仗着身份,没少在府上作威作福。
江浸月瞧着她,眼神不由的冷了三分。
真是蠢货,上赶着要当出头的鸟。
“李姨娘是吧?”江浸月笑得和煦,看起来一副好拿捏的模样。
“家父正是工部侍郎李烷。”李姨娘的头昂的像只刚下了蛋的母鸡。
江浸月又道:“李姐姐生的如此标志,不愧是世家出来的姑娘。”
李姨娘撇她一眼,以为她是惧了,更耀武扬威起来:“侧夫人不必恭维,侧夫人初来乍到可能不了解府上的规矩,将军事忙,后院多靠我帮衬着,虽说是辛苦了些,但这么久了我也习惯了,毕竟我出阁之前家里教过的,不似新夫人从前忙没时间学管家的事宜,这学起来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明白的,这样我再辛苦辛苦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怪不得一大早的便坐不住了来闹,缘是生怕被夺了管家之权。
江浸月眨巴眨巴眼睛,水灵的像是刚剥了壳的荔枝,单纯的面相让她看起来像一汪见底的春水。
“李姐姐的意思是你要越俎代庖?怎么?工部侍郎家的规矩是庶女坐主位吗?”
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天真无邪的笑意,任谁也想不到恬静面庞下说出口的话如此的不留情面。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大多都在庆幸自己没轻举妄动。
看来这新来的侧夫人并非传闻中的善类。
当众下不来台,李姨娘气急,她干脆撕了那虚情假意,站起身来指着江浸月骂到:“你个娼女出身的也配跟我提规矩!呸!也不怕脏了将军府的门楣!”
“门楣?”
人还未到,声先至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扭头寻着那声去。
春日正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是暖烘烘的,可冷冽终还夹杂在风里并未完全褪去。
正厅前的院子里种了棵梨树,这个时节刚抽了些芽儿,点点的绿色在阳光下正是恣意。
清贵之气漫上他月白色的衣袍,谪仙一般的身姿,让人挪不开眼睛。
没人知道周稚京在那站了多久,又听到什么。
江浸月的目光落在他结了雾气的睫毛上,这男人就算是发怒的样子都美得像鬼斧神工,这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也不及他那张脸半分。
“将……将军……”
李姨娘从未见过这样的周稚京,浑身被戾气包裹着,仿佛一把出了鞘染了血腥之气的利剑。
周稚京盯着江浸月,大跨步的往厅里走去:“本将军怎么不知道这周家的门楣什么时候由一个下人说了算了?”
并肩坐在江浸月的周围,不顾满屋子的眼睛,周稚京牵起江浸月的手。
这么凉?
宽厚的掌心传来让人心安的温热,江浸月不着痕迹的低了低头。
原来被人维护是这般滋味。
李姨娘颤抖着开口,眼泪鼻涕的流成一处:“将军,我是李沫儿,家父是工部侍郎李烷。”
刚才还豪横的身影此刻佝偻着瑟瑟发抖,江浸月心底却丝毫没有波澜。
若想博同情,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上座上这两夫妻没有一个跟心慈沾边。
“周府没有主母,今日没有,往后也不会有,江浸月就是这府上的女主人,我同夫人夫妻同心,若日后还有人不敬夫人,可就别怪本将军了。”
周稚京打量着堂下的女人们,眼底里没有一丝波澜,如同下面坐着的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一般。
他的眼里只有江浸月,也只容得下江浸月
冰凉如玉的手如小蛇一样灵巧的从那宽大又温暖的牢笼里挣了出来,娇俏白净的脸上有些冷峻。
紧抿着的嘴唇,就是无声的抗议。
“怎么?夫人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