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来帮忙!”白衣男子冲着正在讲话的林至喊道。
林至闻声便去帮助男子把挣扎的老人控制住,男子用力钳住他的下巴,掰开嘴,硬生生地把丹药喂了进去。老人吞下丹药后就昏了过去。
林至询问道:“他醒了之后就会清醒过来吗?”
白翼肯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三人陷入了沉默,都齐刷刷盯着昏睡的老人,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白衣男子为了打破尴尬轻咳一下:“实在是唐突,在下还未介绍自己。在下名唤叶轻舟,字自在。”
林至抱拳对着叶轻舟行了一个礼:“我叫林至,你这轻舟和自在可真相配。”
“我也这么觉得,这字是我自己取的,我觉得轻舟无载重,自是带轻松,所以肯定自在呀!”叶轻舟笑呵呵地寒暄着,继而问道:“我听你,叫这位姑娘‘师尊’?”
林至点了点头。
他又转身,询问白翼:“敢问姑娘芳名?”
白翼吹了吹手里的热茶,淡淡道:“我姓白,叫我白姑娘即可。”
叶轻舟还想问些什么,结果一阵急切的吸气声从身后传过来。林至吓得一颤,连忙跑到了白翼身边。
“你们,你们为何要救我!”老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质问三人。
白翼没有说话,看戏般悠闲地坐在旁边,那副神情就好像在无声说着:“看吧,你们就是自作多情。”
而林至也是十分局促地站在那里,似乎在反思自己的举措。
只有叶轻舟上前去搀扶老人,然后说道:“救你是行侠仗义。”
老人非常生气,一把推开了他:“你们算哪门子的行侠仗义,不过是装模做样地向弱者释放自己的仁慈,好让我去感激你们!我明明在梦里很高兴,是你们强行叫醒了我,是你们强行剥夺了我的幸福!”
“你真的开心吗?开心为何要在梦里哭?”叶轻舟斜眼盯着老人说,然后气场陡然转变,和之前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嗤笑了一声:“老子还不愿意管你呢,白瞎了天级灵丹。老子只是想让那些本就罪孽深重的人不那么好过,以为在梦里赎罪就完了!呸,还真是做梦做多了!”
被骂了一番后,老人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掩面而泣:“是,我有罪,我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叶轻舟轻笑道:“有罪,你赎完了吗?这就想死。”
“赎罪,我该如何赎?是我亏欠了他们母子俩,我该如何赎呀!”老人仰天长啸。
“你犯了什么罪?”林至问道。
老人沉默了半响,泪眼婆娑,哽咽着说道:“我叫王勉,年轻时是一位大将军,驰骋沙场,战无不胜。我一生为国,无愧君王,无愧百姓,但这战无不胜的军功却是用我妻儿的命换来的。当年,敌军侵我疆土,百姓水深火热,陛下派我讨伐敌军,而敌人知我是征讨他们的首领,便联合在我国埋下的细作,劫持了我的妻儿。我退,则我妻儿活;他们退,则我妻儿死。”
王勉抬头望了望夜幕,又低头掩面,似乎又陷入到了那个黑暗的时刻:“我用箭,亲自射杀了我的妻儿。这一战,我赢了,而我的妻儿死了,甚至连遗体都被敌军从高台抛下,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我有百般武艺,可卫国平天下,却独独救不下我妻儿两条人命。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不是此次讨伐的将军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被抓,如果她当时没嫁我,是不是就不会死于非命,如果我当时没有用箭射杀他们,他们母子俩是不是还有机会活下来。所以我很悔恨啊,我尝试在无数个幻境里拯救他们,可最终都避不开死亡的结局,这是他们母子留给我的惩罚呀!”
叶轻舟在他面前蹲下,轻轻拍了拍王勉的肩膀:“这不能全怪你。”
“我之前去过一次鬼界,见到了你的妻儿,他们说不怪你,先有国才有家。你虽是亏欠了他们,但是这么多年,你也应该释怀了,去找他们吧,愿来世你可与他们安稳度日。”
王勉红着眼睛,慢慢地仰面躺在了地上,在览尽最后一片天地后,他缓缓闭上双眼,带着希望与妻儿相聚了。
林至情绪低沉问道:“叶公子,你真的见到了他的妻儿?”
叶轻舟点了点头:“我去时,他们已经在奈何桥等了许久,他们告诉我王勉是一位好将军也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只是在大义面前,家永远只能是第二选项,他没错。虽然他们恨过王勉没有救自己,但是这样一个忠义之人,应该有被原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