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薛府还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们正忙着准备薛老爷迎娶第八房小妾的事情。
在如今的厉国,纳妾这事儿按理说并不用大费周章,许多人家都是将新人从偏门抬进府里便可,别说什么仪式了,就是连件像样的喜服都少有。
奈何这次的女子薛老爷十分喜欢,为了给她些尊贵,决意一切从重,问征纳吉一样没少,还专门找人算了个黄道吉日,要将那新人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
如今这事,早已成了京都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众位兄长可曾听闻吏部员外郎刘大人岳家的事情?”
“略有耳闻,听说刘大人那位岳丈年过花甲,竟看上了一位十八岁的女子,不日就要娶进门了。”
“薛老爷还真是好艳福,这应是他第八位妾室了吧?”
“什么艳福,不过是借了女婿的势,那家不敢反抗罢了。”
“吴兄,展开说说... ...”
宁舒坐在秋月楼二楼雅间里,听着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的谈话声,顿觉有些好笑。
为了之前那批画像她昨日寻了全城各大笔斋书肆,竟无一家有售,无奈之下,只得选在京中才俊聚集的酒楼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个合眼缘的,没想到竟听到了这样一件事。
果然,八卦这事不分时代不论男女啊。
宁舒往后仰了仰,背靠在了墙壁上,听着隔壁的谈话声仍在继续,但声音却小了许多。
她实在是克制不住好奇的心,竖起耳朵听了许久,这才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薛老爷将迎娶的那女子出身京郊农家,上头还有一个哥哥,生性好赌,因为这事儿闹出过不少事。
这回赌输了又跟人打架,被抓进了牢里,那女子去牢中探望兄长时被县令看到了,县令见她生的貌美,刚好又得知薛老爷对这女子有些想法,便起了心思。
厉国官员每个季度都有考核,一年内三次考核为优便有可能晋升,而吏部就是专门负责官员考核的部门。
县令为了让身为吏部员外郎的刘寻在考核时替自己美言几句,便想通过讨好他的岳丈来实现这个目标。
于是他一再拖延那女子兄长出狱的日期,还动不动就对其施以酷刑,逼迫那女子一家就范。
宁舒正听得起劲儿,那人话锋却是一转。
“这些都是坊间传言,是真是假也未可知,大家听听便好。”
“我举杯,先干为敬。”
一群官员子弟聚在一起,用朝廷官员不知真假来源的家事下酒,如此处事,真算不得通透。
宁舒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寻找一个合心意的夫婿这事儿依旧任重道远啊。
这边花样少女宁舒寻一个郎君费尽艰辛,那边花甲老汉薛老爷意气风发,第八房小妾即将进门。
人与人的差距真是,鸿沟啊鸿沟!
同一时间,曾经唯一入过宁舒眼的陆辰柏正被堵在屋里出不去门。
“若是陆家主有了议亲的想法,定要通知我一声啊!”
刚送走今天第七波上门提亲的人,拾肆抹了抹额前的汗水,进门把桌上冷着的两杯茶水喝了个干净。
“公子,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从早上到现在排着队来,几乎全京城的商家富户都来了,手里拿着画像,带着礼物,家中有女儿的替女儿求亲,没有女儿的甚至还旁敲侧击地询问陆辰柏是否对男子有兴趣。
南郊茶行的徐老板更是张嘴就是我家一儿一女均未婚配,个个才貌出众,尤其是我那小儿子,容貌身段比起女子也是丝毫不差... ...惹的拾肆只能不停尬笑,嘴上不断说着婉拒的话。
陆辰柏伸手拿过刚才徐老板留下的画像,有些头疼。
他说昨日宁舒为何拿走了那么多画像,他还以为她对自己情根深重,放弃这事儿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人家不仅不想要他了,还在这里搞事呢。
看来,她是已经确定画像那事儿是自己搞的了。
“到底是谁说的您要议亲啊!”拾肆怨气满满。
陆辰柏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
“您还笑?再来人了您自己应对吧,我是说不动了,您看看我这嘴!”拾肆歪着头往陆辰柏那边探过去,埋怨道:“起皮了都!”
陆辰柏又递了被水过去,不置可否。
“公子,又来人了!”
“薛氏的薛老爷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厅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