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林秋韵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口,戚时又在那里待了许久,这才失魂落魄地转了出来。
“好看哈?”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毫无防备的戚时身体抖了一下。
“还看呢?人姑娘都走了。”
宁舒从他背后露出头来,带起一阵风。
“宁小姐?”
看清来人是谁,戚时往后一退竟是又要行礼。
宁舒眼疾手快制止了他的动作,对他这行为简直无可奈何。
“我又不是你上级,下回见面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啊。”
话锋一转。
“那姑娘挺好看啊,你心上人?”
喝了上次的鱼汤,宁舒已经默认他俩是熟人了,打趣起戚时来也是毫不手软。
戚时闻言简直手足无措,慌乱都写在了脸上,但语气却非常严肃:“不,不是的。”
“她是我妹妹。”
“是吗?”
宁舒半信半疑地盯着戚时,对方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避,态度让宁舒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乱点了鸳鸯谱,正欲说些什么。
“而且,她快要成亲了。”
刚刚还精神头十足的男子垂下了脑袋。
“妹妹成亲,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宁舒犹疑半晌,问道。
“她若是嫁的良人,我定然万分欢喜,还会备一份厚礼送她风风光光出嫁,只是她如今要嫁的郎君当真不算良配。”
“他们不仅年岁相差甚远,各方面更是完全不匹配,秋韵嫁过去之后还要伏低做小……”
年岁相差甚远?伏低做小?
这故事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像是——
“你说的秋韵,就是传闻中薛氏薛老爷准备娶的妾室?”
宁舒试探道。
“你知道?”
戚时的语气有些惊讶。
不是吧?宁舒觉得那姑娘看起来甚至比她年岁还要小,经历的事情还没那薛老爷脸上的褶子数量多,嫁给他也太亏了。
戚时仿佛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口子,戚时一股脑儿地将怨气倒了个干净,临了还不忘加一句总结。
“秋韵真是命苦,从小在家里就受排挤,如今竟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若是真做了薛老爷的妾室,我真不知她今后的日子该如何了。”
宁舒听了戚时的描述,想起早先那些纨绔子弟们的闲谈,暗骂那薛老头老不知羞,满腔气愤几乎要溢出来。
猥琐老头想强娶花季少女?这坨牛粪咋那么大的脸呢?
为了升官拿别人的幸福讨好官员家眷,走后门这事儿也算是被那县令给玩明白了。
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舒脸上的表情疯狂变换,戚时吞吞吐吐地开口:“小姐,您能不能——”
“能!”
戚时话未说完,宁舒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林秋韵的处境确实可怜,她有能力就愿意帮一把。
再说,这还是戚时第一次求她。
她来到厉国已经许久,从未借着自己父亲的身份压过人,不如就为这两个祸害破个例。
不过... ...
沉吟片刻,喊来茗儿嘱咐道“我与林姑娘一见如故,约她在府中小住。”
“此事今日前帮我传遍全城。”
又拍拍不着头脑的戚时:“约林姑娘这事儿,就靠你了。”
————
晚饭后,京中百姓又多了两项新的谈资,都与同一人有关。
其一,据说宁将军之女宁舒在街上偶遇一富商的准妾室,十分投缘,不仅邀请人家上门居住,还亲自放话让薛府推迟婚期,她要与那姑娘多聚些时日。
至于这其二嘛,是宁小姐的一桩桃花。
传闻景辰商行家主陆辰柏近日亲口承认自己对宁小姐仰慕已久,为她婉拒了一众闺秀,却因为她的身份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只默默坚守初心,自言愿为她独身一人。
按理说将军之女独断跋扈干扰百姓家事这事儿应该能让这京中热闹一会儿,只是第二件事更为炸裂,不出一会儿就传到了宁府,甚至宁夫人都对这事有所耳闻。
今日宁先公务有些繁忙,宁府的晚膳用的较之平常晚了一些。
屋里有些闷热,餐桌被搬到了宁夫人院子的凉亭里,凉亭四角和顶部燃着灯,倒别有一番滋味。
宁夫人胃口不好,随便吃几口便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