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车队刚刚出城,宁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面前不远处。
瞧见自家马车,宁仲在马肚子上用力一夹,转眼间就到了宁舒的身边。
在边境磨砺许久,宁仲比起在家中时黑了许多,身体看起来也更加结实了。
兄妹二人数月未见,相处起来却没有丝毫久别重逢该有的温情,宁仲张口丝毫不客气:“家里是没给你饭吃吗宁阿舒?你怎么弱成这副样子。”
宁舒也毫不示弱,揉了揉眼睛就是不往身边看:“谁在说话?”
“你!”
宁仲有些气急,伸手就要去捏宁舒的耳朵,她灵活一躲,眼神四处扫了一圈,才停在旁边人的脸上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二哥呀,天太黑我竟没看到。”
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下来,不依不饶的声音还在继续:“看来安州环境确实艰苦,二哥放心,家里已经烧好了热水,你回去之后赶紧洗漱一番,想来也能白上一些。”
自诩京中有名的潇洒美男子,宁仲对自己的外貌也是极其上心,这话简直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上。
“好啊你个宁阿舒,皮痒了是吧?”
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宁舒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
追逐打闹间,宁志武一行也入了城门,宁舒过去躲在他身后,挑衅地看着迫于父亲威压不敢上前的宁仲。
眼神制止儿子对女儿的追逐,宁志武乐呵呵道:“阿舒可是又长高了?”
宽厚的手掌在她的头顶掠过,后又停在下巴处顺手抚了下胡须:“为父不在的日子可有好好习武?”
被父亲维护的宁舒正得瑟着,闻言快速答道:“当然,您可以问问母亲和大哥,我如今可是进步神速呢。”
看不惯她的得意,宁仲不屑道:“我看不见得吧。”
声音像是从鼻孔里哼出来似的。
宁志武早已习惯了两兄妹斗嘴互怼,也没向着哪一方说话,只是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准备回府吧!”
一声令下,众人不再耽误开始赶路。
一行众人皆是武者,因此并没有准备马车轿撵,都是骑马行路轻身上阵,只最后有几辆车拉着驻扎所用的几个大箱子。
宁舒的马车靠在路边,准备等先走跟在他们的后面,却在的车上看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靠着箱子睡得正熟。
注意到她的视线,宁仲一顿,上前将那男孩抱了下来,放在宁舒带来的马车上。
马车走得平稳,男孩还在梦中。
宁仲夹起一个还冒着热气包子送入口中,顺着茶水送下后才开始解释。
这个孩子的故事实在是复杂,要从宁仲手下的一个副尉说起。
那个副尉姓宋,幼时被家人遗弃在乞丐堆里长大,自小孤苦无依,无亲无故。
机缘巧合之下他进了军队,在一次剿灭山匪的任务中救了一个小孩子,见他与他命运相似便将其收为义子一直带在身边,取名宋好。自此二人便过上了相依为命的日子。
无奈世事无常,二人刚过了不到半年的安稳日子,邻国突然发起奇袭,在战争中宋副尉为救宁仲被毒箭射中不幸辞世,临死前将他这位义子托付给了宁仲,希望能给宋好一个依靠。
宁仲此人最重情义,又念着救命之恩,就在得到父亲的允许之后将宋好带回了京。
“今后,他便住在咱们家,我一定要好好养他长大。”
他停下了进食的动作,郑重其事。
宁舒几乎从未见过二哥如此严肃。在她的记忆中宁仲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极少有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想来那位宋副尉的死对他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的眼神移向车上熟睡的孩子,对他所遭遇的事情有些心疼。
回府后,宁志武又将这事说给了宁夫人和宁先,一家人对宋好的遭遇唏嘘不已,一致同意将这孩子养在将军府中,还在宁仲的院子中寻了一个间屋子将他安顿了下来。
府里多了一个孩子,自然也就多了些不便。最明显的就是——每日的饭菜里不放辣了。
作为无辣不欢的人,一连几日的清淡饮食让宁舒嘴里寡淡无味,连带着觉得生活都失色了许多。
这一天,君主终于腾出空来召见归来的宁志武父子,宁舒寻了个借口准备去蜀宴打打牙祭。
几道辛辣鲜香的饭菜一上桌就赚足了宁舒的口水,满足地打了个嗝之后,意料之中的那个人来了。
她已经尽可能低调,没想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