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重伤至此?”姬桁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低眸瞧着她肿得老高的脚踝,想伸手触碰却又收回。
“据他人所言,是夫人到河道底部将您救出来的,所以,才磨伤了眼。”大夫道。
“那如今,可都用了药?”
“是,都用过了,只是这高热,实在难退,如今也唯有祈愿夫人自己...”大夫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他颇为害怕眼前这位左柱国大人,生怕他心气不顺,降罪下来。
“我知道了...”姬桁没再动怒,反而小心的坐在床榻边上,“都回去吧,这里有我足矣。”
“是...”
众人离去,房门合上,姬桁盯着萧沫汐看了好一会儿。
她安静的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即便发着高热都不见一丝红润。
这次,她眉间平展,连呢喃声都没了。
姬桁心中刺痛,他抬手轻落在她脸颊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公主,你为何不留在房里?”
“是臣令你伤成这般模样...”
“臣待你分明算不得好,甚至有些坏,为何还要奋力相救...”
“公主,你可记得臣曾经所言?臣不是告知过你,护好你自己才最重要?为何不听...”
“公主,是臣的错...”
姬桁轻轻抚上她的手,登时蹙了眉,“怎么这般凉?”
“公主,臣给你温一温...”
他俯身想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却忽的顿住,转而单膝跪在她床榻边。
“那样够着太难受了,如此可好些?”
他将她的手指扣在自己炙热的胸膛,一片凉意贴上来,他却忽的冷出了泪光。
姬桁眼睑泛红,抬手又为她紧了紧被子。
“公主,你早些醒来吧,臣再不会对你那般恶劣了,好吗?”
“沫汐...”他哑着嗓子,低唤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你兄长的错更是不该加到你身上算...”
“我再也不怪你设计我,再也不说贱话讽刺你了...”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夫人,你记得吗,我们一起戴了整夜的面具,我们会相守到老的啊...”
“沫汐,你不能抛下我...我只有你了...”
姬桁将她的手抵到唇边吻住,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她了,从那宫门口的一吻、从那月光下的愈发显眼泪痣...
她可爱稚嫩,纯善瑰貌,若不是动了心,他怎会跪求一道圣旨将她留在身边?
他便是怕她嫁去陆国,嫁给那温润如玉的桑夝。
可他被她设计下药,他又如何能不介怀?
......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不顾一切去救他,救那个劣行恶语的他。
姬桁眼尾落下一行泪来,汇到下巴处,落在她掌心里。
——
乾清宫
萧铄心中跳的快,忽的有些发慌,他抬手捂住心口位置,倒是引来了姜知瑾的侧目。
“怎么了?”她关切问道,说着便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
“无碍...有些不适罢了。”萧铄放了手,随即又拿起奏折。
见他敷衍,姜知瑾有些不乐意,抓着他的手臂将人往自己这边拉,又往前俯身,耳朵贴上他胸膛。
只听得那心跳快得很,她登时便有些生气,随即没收了他手中的奏折,放到一边。
“工作狂,都叫你不要熬夜了,心脏跳得这么快,可是很危险的!”她瞪他一眼,抬手抱住他的脑袋。
“来,躺在我腿上,休息一会儿再看。”
萧铄瞧着她担忧的模样,便也不好再说什么,顺着就枕在了她的大腿处。
“眯一会儿再看折子吧,今晚早些睡。”她手指抚上他的鼻梁,却被他捉住递到嘴边,轻咬了一口。
姜知瑾连忙收回手。
“早睡?恐怕不行,朕还有事要做。”他的神情颇为认真,一双狐狸眼对上她。
“还有什么事?”姜知瑾眨了眨眼。
萧铄忽的一笑,伸手点在她下巴上,“自然是要与阿瑾缠绵一番才能安寝。”
“你?你可别了...”她嘴角撇了撇。
“怎么?”
“你心跳这么快,我怕你死在我身上,传出去怪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