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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故

清明刚过,宫里突然有太监来宛家传旨,说是宛家的长子宛长明与次子宛长生战败,下落不明。匈奴来犯,朝廷要宛钊云远嫁和亲。

家里,宛钊云急得扯着宛皎月直哭:“姐姐,怎么办啊?不是说匈奴好打吗,不是说一定会立功打胜仗吗,怎么会这样啊?”

宛皎月也急得不行,伸手拍着宛钊云的背不停安慰着:“会没事的,咱们等两天,没准大哥二哥就会回来了。爹爹在朝堂上会同陛下说的,从来没有这样打了败仗就去和亲的道理。我也会同太子说起这件事,咱们家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门外响起“辘辘”的马车声,宛皎月似找到救星般冲了出去,不顾地上的泥水,“扑通”一声跪在了那镶着四爪金龙的马车前:“殿下,殿下求您救救奴家的妹妹,求您在皇上面前开恩。宛家已遭不测,钊云年纪又小,怎能去和亲啊,求您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陛下收回圣旨吧,或奴家愿替钊云前往和亲,殿下,求……”

宛皎月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宛长明与宛长生二人轻敌自大,使朝廷九万人马战死边疆。他二人亦死,可陛下认为其死有余辜,不准尸首回归本家。宛大人对陛下言辞不恭,有谋反之疑,且尚书大人说宛大人在私下曾与他说陛下昏庸迂腐,有要易主之意。现宛大人已被压入大狱,听候发落。三日之后,宛钊云远嫁和亲,你与本王的婚事不变。”

说罢,太子一甩袖袍登上了马车,留下皇宫里的大太监,手拿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奉政大夫宛辰彦有二心,上不能尽心侍天子,下不能管教子嗣,使其酿成大祸。朕念其女不日要与太子成婚,顾从轻发落。宛家籍没财务,远放西疆,永不得回中原。宛皎月赐名李皎月,过继为李家嫡女,此后不是宛家女。宛辰彦于明日午时斩首。钦此。”

说罢,大太监看向身前跪了一地的人,伸手将圣旨递给了宛夫人,笑道:“宛夫人,谢恩吧。”

宛夫人扶着门槛的手滑落,两眼一闭,身体向后一仰,不省人事。

宛钊云扑上去撕心裂肺的喊着“娘”,叫着说要先去找郎中来治。

抄家的太监士卒们冷漠的看着,有一两个甚至都将刀刃露出,眼神冷的不行,整个人身上都写着“只要你敢冲出去,我就敢杀了你”。

宛皎月,不,李皎月身子颤抖着,嘴唇青的发污,左手紧紧的扯着宛夫人的衣角,右手一把扯住要往外跑的妹妹。她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消散了。

宛钊云哭的直打嗝,咬着牙的对李皎月道:“定是有人陷害咱们,不然大哥二哥怎么会去边境打匈奴,他们又怎么会战死?大哥明明上次在信里跟我说,说他和二哥已经消灭了匈奴的大部分主力,说应该不久就能回家了。他还说要教我打马球呢。况且爹在朝中从来都是安分守己,尽职尽责,他不可能说出那些忤逆之言,定是有人陷害。呜呜姐姐,我不要去和亲,谢雨阳都已经和我说好了,等你成了亲他就来娶我,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呜呜呜……”

李皎月吓的忙捂住了宛钊云的嘴:“噤声,这种话你也敢说,当心圣上听见了,咱们家就都活不了了。”

“可是姐姐,咱们家好好的,爹平常也安分守己,两个哥哥虽武艺算不上有多高强,但也算是样样精通,曾经打过的那些仗也从未有过不测。我去二哥的军营探视时,各位将军和士卒也对大哥和二哥称赞有加,怎么会这样轻易战败,且无一人生还?若说没人陷害,我第一个不信……”

正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宛钊云声音太大了些,领头的大太监瞥了她一眼。

李皎月吓的连忙把宛钊云摁在地上磕头,边磕边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钊云年纪小不懂事,她不是有心的啊,公公,她绝不是有心的。公公……”

“行了,别再磕了,一会把脸磕坏了,你妹妹可就要从一个匈奴的正妻降为妾室了。”

大太监的声音在宛家姐妹的头上冷漠的响起,宛钊云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瘫坐在地上,李皎月抱着妹妹一个劲的哭。

忽然间李皎月的头上滑落了一缕青丝,她抬头,看见插在自己头上的那只水晶银簪已经握在了一个小太监的手里。

“你干什么?”

李皎月崩溃的喊声传来,那拿着簪子的小太监低头向下望了望,忍不住笑了:“抄家嘛,自然是籍没财务。姑娘难不成还指望着能留下来些什么?太子现在还能不弃姑娘你就已经是你们的运气了,不然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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