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钊云愣住了,一是她未曾想到这里也有人,二是内心庆幸:此人应不是匈奴那边的,那只要自己说明自己的来历,应该暂无性命之忧。
想到这,宛钊云开口道:“这位大人,我不是有意来到此地冒犯您的。小女子也是身不由己,被那狐闾单于欺压的久了,才不得已逃到这里的。
望大人开恩,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会缝补,浆洗衣服,小女子也会做些饭食。方才大人还问小女子,是否是那狐闾单于派我来此,想大人是也与那狐闾单于有些恩怨?小女子愿助大人一臂之力,绝不会拖累大人的。”
才说罢,宛钊云脖颈上的长剑便被撤下了。
可宛钊云仍不敢抬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她僵在那里,等着岸上持剑之人说些什么,却只听见岸上的人轻笑一声,接着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上了岸,宛钊云轻抬眸子,看见了面前人的长相:与中原人不大相同,像是西域那边的样子。
“我叫做阿依提,文澜,你叫我文澜就行。还有,不要称呼我为大人,你我是一样的,皆是被那狐闾单于所害之人,没有贵贱之分。你呢?你叫什么?”
“宛钊云。”
此时,京城内,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大红的颜色填满了整个京都。
京城内人人都在说着太子今日的大婚,又叹那李家姑娘李皎月的十里红妆。
长街上,八头洁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高头骏马踏了过来,后头跟着的唢呐,大鼓,大镲轰开了一片热闹和喜庆。中间一台用着金丝银线绣成的“囍”字醒目的晃着,周遭是两拨人抬着那一百二十八抬的十里红妆。
所有人皆被这喜庆的气氛所感染,长街上无人不叹这李皎月的福气和运气。
此时,轿子旁的一位嬷嬷冲着轿内轻声道:“姑娘,大喜的日子您不能不高兴啊……宛姑娘还得托您的福气,这样才好早日回京,让你们姐妹快些相见呐!”
轿子内的抽泣声小了一些,却仍是止不住。
李皎月在轿内捂着嘴哭着,她的手里紧握着一封密信,上面是谢雨阳几天前用飞鸽传给她的:队中有奸细,恐给匈奴报信,钊云性命现难保,吾会尽力护她,你自珍重。
在看到这封信时,李皎月的心就乱了。按理说,她本该在第一时间烧掉的,可她实在是不放心,又思念妹妹,就放到了现在。幸好无人发现。
同时她也疑惑那句“你自珍重”是何意:如今最应珍重的是钊云才是,为何她也要珍重?难不成,那奸细是太子派来的?难道皇家那边就真的要杀绝了宛家吗?若真是这样,那她自己现在当真是自身难保了。
李皎月越想越乱,可还来不及她理清脑中的乱线,她的轿子就停住了。
“轿落,太子府已到!”
李皎月惊了,她慌忙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塞入了口中。才做完这些,便已有下人过来掀了轿帘,扶她出去了。
幸而李皎月头上顶着红盖头,底下的人不知道她的口中含了东西,李皎月也趁着功夫将那纸团吞了,她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