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孩子带进了卧室,又把自己锁在书房里。
他家里也有保姆阿姨,不差人照顾一个孩子。
深夜,他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已然凌晨两点。
王姨看到他回来了,和他小声叮嘱了两句,“祁云,你晚点注意一下,小白好像有点低热,他睡得不怎么安稳。”
江祁云点了点头,让王姨先去休息,他自己走进卧室。
男孩抱着他自己的玩具熊蜷缩在床上,这张床很大,连床单被套都是深灰色,根本就不是小孩子喜欢的颜色,睡得毫无安全感。
江逾白发起了烧,给了他一次措手不及的慌乱。
凌晨三点,他又不想打电话回去打扰母亲,可他又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于是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小孩子发烧难受就会哭,哭的浑身发抖,更难受。
没办法,江祁云只能把他抱起来,轻拍着他的后背,在房间里走动。
抱着就能不哭不闹慢慢睡着,但一把他放在床上,不一会儿就会醒来,然后哼哼唧唧的又开始哭。
江逾白一边哭,一边用微弱蚊讷的嗓音喊他:“爸爸……”
于是后来的几个小时里,江祁云都只能抱着他。
直至天亮,他摸了摸男孩的额头,温度正常,他松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比他自己生病还难受。
他低头看着江逾白的脸,目光仔细端详着他的五官长相。
江逾白的眼睛不像他。
大概是像她。
江祁云想,这个孩子一定是来向他讨债的。
天亮后,母亲来家里接走了孩子,谁知道只丢给他一晚上就出了这样的情况。
他无所谓地说着,下次别给他送来,不然谁知道出什么事。
于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江祁云不喜欢江逾白,不喜欢的很明显很直接。
可偏偏江逾白喜欢缠着他,粘着他。
这几乎成了江家的未解之谜,最后只能用直系的血缘关系来解释。
江逾白很讨人喜欢,江家从上到下几乎没人不喜欢他。
除了,江祁云。
再后来,江夫人找到了另外的办法,她让方纪淮经常带着小白玩玩,把他带来云水墅。
她想的是只要多见面,多相处,总是能建立感情的。
但看上去总是事与愿违,效果不佳。
江祁云的态度没见转变,孩子倒是一次次变的越发粘他。
……
江逾白四岁那年,上中班。
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他在学校里被大班的孩子欺负,同学帮他打架,结果自己摔断了腿,那件事惊动了三家人。
可当三家人坐下来好好谈的时候,这件事就基本上解决了,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道歉了就过去了,毕竟也没出什么大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至于闹得很难看。
再加上代沟相差的太大,爷爷奶奶辈是很难清楚四岁的男孩当下的诉求是什么。
是尊重,偏爱,而不是以和为贵。
江逾白那阵子很郁闷,他连网球也不愿意打了,要去医院陪他的好朋友。
还提出了要陪他的好朋友重新读一年中班。
某天。
某一个教辅机构外,一个小男孩偷偷溜了出来。
那是个上大班的孩子,他逃学逃惯了,这种教辅机构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打算拿着零花钱出去吃个东西再回来。
他还没走远,就被走廊上一个高大的男人念出了名字。
小男孩看着面前的男人,莫名的有些害怕。
男人慢条斯理出声:“我听说,是你找人欺负了江逾白?”
“是啊,怎么了,谁让他骗吃骗喝!还勾引我妹妹!”
男人给自己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捂着小男孩的嘴,迅速把他抓进车里。
车门紧闭,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被陌生人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就算男人什么都不做,一个字都不说,小男孩的心理防线也会很快崩坏。
果不其然,任凭小男孩在里面怎么哭怎么闹,男人都是无动于衷平漠的一张脸。
直到那孩子哭的满脸都是眼泪,求着男人让他回家。
他才拿起手机按下了录像键。
“给江逾白道歉,给他的同学道歉,然后去老师那承认是你主动惹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