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怎么可以!”赵骛锦急急打断英国公:“两年前朕已允了贞盛求亲。”
英国公连连摆手:“陛下,您听我说。”
赵骛锦扶着英国公重新坐回椅子,自己坐到英国公身边。
“自家姐妹,必是容貌相近,大婚之日,妆面涂得浓些,就在大殿上露一面后便送入后宫,按照皇后以往的性情,宫内只留下陪嫁过来的家仆便可。”
随着英国公的话出口,大殿里的太监纷纷低下头去,这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可是叔公,我想这辈子唯一一次大婚是真正同余儿一起。”
“陛下~大战才收,不应再有内部争斗。这些年你以未曾大婚为由,拒收女子入宫,已是惹怒重臣。”
“不靠裙带外戚,对他们来说岂不更好。”
“历朝历代皆已姻亲关系做背,不止自家王朝如此,两国联姻比比皆是,陛下若是不喜,迎入后宫摆在那儿好了,又何必如此认真,只有收了各家女子,他们才对日子有期盼,日后有了皇子,路会更为宽广。”
“朕不理解,真的不理解,就像我不理解父王明明对母妃情深,为何又要娶众家女子,将她们困在后宅,引众家内部争斗!”
“鹬蚌相争的手段罢了。”
“容朕想想。”
“陛下别再如同上次一般瞒着老臣跑出去,老臣年过花甲,再受不得皇亲重臣们施压。”
赵骛锦心虚咧嘴挤出一丝微笑。
英国公心里一紧:“陛下这是打算何时出逃?”
“呵呵,嗯!叔公...”
英国公伸手打断赵骛锦:“陛下~您是陛下!不能总是将这些琐事甩给老臣!”
赵骛锦举起手,做起誓状:“最后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我去接回余儿,以后再不出宫!”
英国公盯着赵骛锦突然间老泪纵横,嚎啕大哭!大殿内太监齐齐趴匐跪地,要了命啊~英国公您这是不要了我们小命誓不罢休啊!
建康三年大年初一傍晚,宫内发出旨意昭告天下:凡建康女子均可外出行商,亦可通过酌选入朝为官。与他国战争才休,帝后大婚之日改期,为战死沙场所有将士慰灵。
布告一出,宫殿外跪满众臣,请求皇帝陛下收回成命,早日成亲为建康延绵后嗣。
英国公坐在皇帝寝宫门前,手持御赐权杖:“陛下才过弱冠,尚未到为子嗣忧心之时,尔等殿前长跪,是在行逼迫陛下之事!”
“国公爷此言差矣!陛下自登基以来既不成婚,亦不广阔后宫,我等唯恐陛下步他人后尘,自毁根基!”
“他人?不过是前太子行事过于荒唐,这又干陛下何事?陛下以立叶司业长女叶家嫡长女为后,岂容人质疑?”
“国公爷!叶家嫡长女立后至今,从未参加过一家宴请,一次宫宴。”
“叶家小姐喜静,无大事莫要惊扰,陛下早有旨意。”
“我等亦知陛下旨意,只是大婚之日不过十日有余,陛下再次下旨拖延婚期,这让我等不得不怀疑陛下用心。”
英国公怒瞪说出此话的文官:“陛下心意,岂是尔等可以随意揣测!”
“老国公!我等亦是心急,请老国公允我们入殿请见陛下!”
“请老国公允我们入殿请见陛下!”
“请老国公允我们入殿请见陛下!”
殿外请见的声音此起彼伏,殿内的廿煜揉揉鼻尖,即便你们现下闯入陛下寝殿,也求见不到陛下。
戚辛随在赵骛锦身后奔出皇城。傍晚陛下一身劲装站在他家宅院时,他还以为是幻觉,直到现下随着陛下出了京都,他仍在发懵,陛下既不说要去何处,亦不讲明要去做甚,拉着他便出了门纵马狂奔。
城门口一只信鸽在赵骛锦出城门后随着飞出。
诗图城与贞盛边境处,戚辛看着掏出文牒的赵骛锦,哈?奔跑了这些时日是要去贞盛不成?只他们二人前去他国可否不妥?
兵卫检查过文牒放行,戚辛连忙跟上自家陛下,再次狂奔而去。
鸿石指着飞奔而过的赵骛锦:“那那那...那是赵家那小子吧?”
江路为食客放下馄饨走过来只看见一个背影:“跑远了,没瞧清楚。”
“快,快给主子写信。前些日子接到建康境内商号传信,说是他们出了京都一路直奔两国边境而来。”
“听闻北境胡人递了降书,这下赵家又有时间来咱贞盛寻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