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时就这样想的,那时候他只希望她能活。
现在他觉得她这人,确实不错。
他年轻时不敢想的不敢做的,她都敢。
季烟点点头,进了这个民事业务部。
一进门就有人问,“来做什么的?”
“办理身份证。”
那人帮她取了张排号票。
季烟等着叫了号,她一过去,办理人就问,“你办身份证啊?户口本带了吗?有其他家里人一起来吗?”
“我办,我第一次办,我没有家人,我从小就是孤儿,他们说成年了就要办身份证,我一路问过来的,叔叔你可以帮帮我嘛?”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多孤儿啊?”
办事儿的工作人员好像是有些不耐烦。
“你是哪个村的?要办这些得让你们村委会申办领取。”
“我不知道我是哪个村的,我这些年一路讨生活,对不起啊,让你为难了。”季烟叹气,她总觉得她说出的这些话似乎是她经历过的。
或许就是她原本的人生。
又或许是她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季烟并不知道,她在地球时,刚开始曾被派到民政相关部门实习,有接收一批被人拐卖的儿童,他们从小就被带走,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出生于何处。
警方帮他们找原本的父母,可无果后 他们总归是需要有个归宿,有的人依旧沿用被拐地的户口和一切信息,有的人却想要重新开始。
可他们不知道原本的亲人在哪儿,他们只能绝望的说,“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可我不希望是这里的。”
季烟看着眼前的工作人员,心里隐隐难受。
“我也就是看你好像年纪不大,帮你这个忙吧!”
十年前,赵回曾因为材料不足拒绝了一个孩子办理身份证的要求,结果那个孩子自杀了,但是没人知道他是谁,因为没有身份证明。
后来一次偶然,他看到了那个孩子的尸体,还在等待认领,他记得他的名字,去梳理了关系,才发现他是个孤儿,唯一一个相伴的人是一个住在垃圾场的老汉。
他找了老汉,老汉很想念那个孩子,于是他把老汉带到了停尸房,然后听到了这辈子最让他痛心的哭声。
那次后,他就很害怕这种孤儿自己来办理身份证的事儿。
今天他心软了一下。
“姓名。”
“颜吉,颜色的颜,吉祥的吉。”
“性别。”
“男。”
“年龄。”
“18?!”
“现在是变声期?”
季烟瞳孔地震,“嗯。”
看样子她压低的嗓子成效一般啊。
但好在没被发现。
“地址。”
“启送村110号。”
“110号?有这个地儿吗?”
季烟咳嗽,“我没固定地方住,所以。”
“行吧!”
居然没深究。
季烟大气不敢出,听着他敲键盘。
“到那边坐下,把帽子摘了,露出耳朵。”
“好。”
季烟坐下后取了帽子。
看她头顶那么多头发,赵回又随意问了一句,“还以为你这模样不受欢迎呢,原来是个高颅顶啊!”
季烟尴尬一笑。
她找不到理由开脱,全靠这位大哥自我认同了。
“对呀。”
“你知道那边那个小药店嘛,那家老爷子是个低颅顶,低到没人敢比,当年我奶奶追了人家老久都没成功。你这个高颅顶等再长的大些,估计也会被很多小妹妹追的发疯。”
季烟顿时失笑。
刚好照相机就拍了那一瞬。
“挺好,证件照还是得拍的自然些才好看。行了,三天后来取吧!”
“就这样?”
“你还想咋样?你什么东西都没带,我能给你建个档案,三天后你还能拿到个身份证,已经不错了。”
赵回扬扬手,“赶紧,我好叫下一个。”
季烟带上帽子,朝他行了个军礼,“谢谢。”
等到她走了,赵回才回了神。
“这几年的孩子,怎么都这么怪?怪讨人喜欢的!”
季烟出来门口,正好与庆萱擦肩而过。
等他走远了,庆萱又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