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门派是真小。
屋有两间,人有两个。
我是掌门,那个少年,是我的夫君。”
妮快乐地如同林间小鸟,叽叽喳喳,蹦蹦跳跳。
打败了天皇太子,师甫跟抱着狐狸一样小黄狗的少年,一起回来。
他忙着交待后事似的,第一时间,就把小门派的掌门之位传给了妮,又给妮和少年定下婚约,才走向后山,那个给了他名剑白月光,改变了他的命运走向的山洞。。
妮很想知道,她的少年,是如何打败天皇太子的。
可是,每次她出口询问,少年都一脸迷惘。
妮看不出来,少年有因故意搪塞而显现的装模作样。
她也看不出来,少年有什么难言之瘾。
她更看不出来,少年有把她剔除在知情人之外的意图。
妮的少年,清澈如溪水,卵石、游鱼明晰可见,水草也悠悠地自由招摇。
女人的好奇心,谁都不能消除,即使漫长的岁月,也无法磨灭。
终于,被妮抓到一次机会。
秋夜月朗,老槐树下。
妮的少年陪着妮的师甫,慢斟慢聊。
师甫饮一口大酒,喷一蓬烟雾,世道仿佛都朦胧起来。
妮刚烧得一盆卷子鸡。
栗子面的卷子,浸透了乌皮白翎大公鸡的骨香,那是师甫无法抗拒的美馔。
这个时候,你若要天上的月亮。
师甫不仅会摘下月亮,还要再包裹上白月光,才会欣慰地送给你。
妮瞅准了时机,就在上菜的一刹那,似乎无意,又似乎兴之所至、偶尔提及,道:
“师父,少年是怎么打败天皇太子的?”
妮的话就似晴天霹雳,让所有的所有都措手不及。
瞬间,一切都凝固了,连风都止住了浪荡的脚步,星星也不敢眨呀眨的,只敢直勾勾的,仿佛没有灵魂的眼睛。
师甫毫无征兆地,就把手停在半空,顿了顿,再落下,把本该夹住一只肥嘟嘟卷子的筷子,也放到桌上,看向了少年。
少年抿抿嘴唇,诚恳得要掏心掏肺一般,无奈地道:
“我真不知道。”
师甫吸一口老烟杆,吐一口浓烟雾,把记忆熏得模模糊糊,往事也困惑了。
看妮一脸的失望,师甫似乎回过魂来,又有“不忍心”潮水般泛滥,道:
“我给你讲讲,我是怎么点醒圣女,戳穿那群鄙陋……”
妮知道,师甫宠它、溺爱她,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妮稍稍的不悦,师甫都像遭了罪过,要千方百计地补救。
他知道妮爱着少年,便义无反顾,拼着九死一生,保着少年迎战天皇太子。
“难道……”
妮打断了师甫插科打诨一样,岔开话题的絮叨,道:
“师父,难道是你打败了天皇太子!”
师甫骤然像瘪了的气球,整个人都塌陷下去,骨骼也软化如泥。
若说,妮的第一句话惊吓了师甫,师甫还可以抚抚胸口,回过神来。
那,妮的第二句话,就彻底把师甫击垮。
他再也不能倔强地挺起,再也不能镇静地谈笑自若,当一切从未发生。
天边的乌云,不知何时,蹩近明月,天空整个暗了下来,似乎有黑幕垂下。
师甫的心也沉入痛苦的黑暗中。
妮喑哑地低呼一声,求助着,看向少年。
少年轻挥了手。
妮以为是让她暂且离开。
哪知少年却仰着脖子,看往那乌云挡住月光的方向。
妮也跟着看,却看不出任何端倪,不由问道:
“怎么了?”
少年迷茫地道:
“为什么?我总觉得,我挥一挥衣袖,那遮月的乌云就会瞬间消散,天上也要立即变幻成彩云逐月,还要有桂花香风,徐徐而来。”
妮被他说动了情,以为他想顷刻便驱散师甫心头的愁云惨雾,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他,言语缠绵地道: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体贴善良。”
少年听她这样说,简直南辕北辙,知她会错了意,顺口解释道:
“我说真的。”
妮把脑袋在少年的背上轻轻磨蹭,情义更浓,呢喃者道:
“我说的也是真的。”
唉……师甫的心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