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与菡萏缠斗在一起。
菡萏似乎不愿,也许是不忍痛下杀手。
火凤凰是无能无力,击败菡萏。
菡萏的火与火凤凰的火不是同一种火。
菡萏是欲望之火,求生之火,怨厉之火,火苗上都挂着死亡的气息。
火凤凰之火是锻造之火,重生之火,希望之火,火苗上开着生命的馨香。
火与火的战斗,也是生命向死亡的抗争,更是深情对欲望的控诉。
天边霞光灿烂,云舒霞卷之间,钓叟藏身其中。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耐心地等待,可是心里的焦急与紧绷,让他越来越慌张。
钓叟要等域外天皇最松懈的时候下手。
可域外天皇勇猛,战斗仍在持久的进行。
战斗本就是一场折磨。
五儿已经神志不清,或呻吟,或呓语,完全没有了,战斗打响时的尖叫,清泠泠地刺破云霄。
域外天皇全部把握了五儿的套路,决心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野兽一样的嗥叫,如炸雷般撕破霞光。
钓叟踩着节奏,以“七星?招妖”的手段,降下九霄神雷,直冲域外天皇头顶的囟门。
一切的契合,如鸿雁在云鱼在水,恰如其分,又恰到好处。
钓叟已开始狂喜,却见到,在域外天皇与五儿缠斗的身影上,有血雾缥缈如纱,婀娜流转,变成一只血红的凤凰。
那血凤凰顾盼生姿,仪态万方,昂首舒羽,鸣声清亮。
它对着九霄神雷,张开了翅膀,就像迎接娇娃的情郎,激情澎湃,紧紧拥抱,再一口吞掉。
“轰隆隆……”
血凤凰和九霄神雷一起,崩碎成大团的血雾,在朝阳下,又化成云霞,耀眼的红,惊艳了天空。
而域外天皇与五儿,依旧沉浸在战斗的余韵中,毫不知情。
“怎么会……
怎么会……
血影凤凰!
那是血影凤凰……”
钓叟傻了一般,狂喜也摔进无底的深渊,一直掉落,没有尽头。
他盯着那盛放的红霞,漠然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
怎么会……”
他又皱紧了眉头,陷入深深的思索。
片刻,他的神情又从失落懊恼转为平静,仿佛失败的不是他自己。
他的任务,只是就事论事地思考问题,或者,只是一个诧异的看客而已。
钓叟也只能做个看客,他已没有能力降下第二道九霄神雷。
即使有,能击中域外天皇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可域外天皇的反击,钓叟无力接下。
刺杀的时机稍纵即逝。错过最佳时机的刺杀,无异于飞蛾扑火般得自我献祭。
虽然钓叟时刻准备着献祭生命,但绝不是现在。
只有活下去,有战斗力的活下去,才能贡献他的最高价值。
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做个木偶般的看客。
钓叟不敢挪动身体,更不敢轻易地离开。
因为域外天皇已逐渐恢复敏锐的感知力。
些微的风吹草动,都会引来域外天皇的警觉。
这将是他的灭顶之灾。
流星般划过的一道剑光,解放了钓叟僵硬的身体。
那是传信的剑光,从九天大陆东部的一个山谷,瞬间就到了域外天皇的手里。
域外天皇看了信,招手一道血影,从神辇里卷出斗篷,披在身上,又妆扮出高大威猛的形象,匆匆就要登上神辇离开。
蓦地,又顿住身形,转身,抬手,抓走了五儿的亵衣,才钻进神辇,腾空而去。
钓叟远远地跟随。
能让域外天皇着急的事,一定非常有趣。
再说,那个方向,有座山谷,山谷里面,藏着人族最大的秘密,也是人族最后的底牌。
钓叟非去不可。
不看到那个山谷安然无恙,他寝食难安。
九天大陆西高东低,一条大江贯穿整个大陆。
大江自西向东,迤迤逦逦而来,遇着高皇山之后,却不东流,而是折回头,围着高皇山转了个圈,好似远征的战士,驻马立足,做了一个深情地回眸,才又重新向东,奔流而去。
高皇山里有座江流谷,入口处,壁立千仞,唯有涉江,方可立足,进而入内。
大江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