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鹤掏出钥匙想开门,钥匙刚插到孔里,门根本没锁且由于惯性一下子被推开了,只见在玄关处赫然躺着一个人!
萧知鹤愣在原地,几乎是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人是烁洋。
他躺在地上,胸膛毫无起伏,手里还抓着一个娃娃。
“……”
人一下子遇到了太多事情,反而会变得冷静起来。萧知鹤没有什么恐惧或者愤怒的神情,只是缓缓的靠近了他,蹲了下来。
周围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烁洋的眼鼻耳嘴里全都是棉花,粘在皮肤上的棉花像是有生命一般情况下拼命的往皮肤里钻,简直像一个白色霉菌成精了。
“你看看,他还能活吗。”
竹池鱼咂咂舌,“都发霉了不用看了,没救了,诶刚好,跟老爷子在后院埋一块,还能有个伴。”
“这下子,烁洋总不可能是我的幻觉了吧。”
“这个不好说。”竹池鱼顿了顿,说道:“来,你分析分析,烁洋为什么会死在你家门口。”
萧知鹤检查了一下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致命伤口,说道:“烁洋的脖子情况我跟你说过了。已知娃娃是有意识的,那自从他被我们带回家的时候起。
娃娃一直能清楚我们想做什么,在说什么,娃娃定然是受到黄萝萨意识的控制,那么烁洋中过招,他或许是被控制了,主动去触碰那个娃娃,
也可能是烁洋主动发现了娃娃有不对劲的地方从而想来找我。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始终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是被我连累的一个真正的局外人。”
竹池鱼看着萧知鹤跪在尸体面前,硬生生看出了一种与他这个年龄段不符的孤寂感。问:“发小死了,你为什么不哭?”
“我怎么知道这次是不是我的幻觉?万一他没死呢。”有点长的刘海遮住了萧知鹤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那你失策了,这次不是幻觉。”竹池鱼也蹲了下来,跟他一起检查。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在我这的可信度现在只有百分之二十。”萧知鹤在烁洋的后脖子上摸到了一个硬块,索性一下子就把尸体给翻了过来。
已经腐烂的后颈上除了已经外露的骨头,还可以清楚看见一枚发绿的铜钱嵌在了血肉里。
萧知鹤想也不想直接上手就扣,扣了一下没扣动,他拿起了一旁的剑闷头打算直接连着肉一块割了。
“干什么呢?你鞭尸啊?”竹池鱼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一把薅住他。
沉默中的萧知鹤突然抬起头,眼眶里早已被红血丝布满,泪水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最终滴落在地上,“我想抠出来,但是我抠不动。”
他只觉得视线里雾茫茫的,看不真切,半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留着醒目的泪痕。
或许是萧知鹤的模样太过凄凉,竹池鱼破天荒的无奈笑道:“怎么还掉小珍珠啊,行行行,我帮你把这玩意抠出来。”
竹池鱼找来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剪了下来。
“难不成这黄萝萨其实是个大富翁,每个娃娃身上都会镶嵌有铜钱以彰显自己的财力。”
萧知鹤用手把铜钱上面连着的血肉给抠干净了,又撩起衣服一角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这个跟你给我的是不是一个款式?”
竹池鱼仔细瞧了一下,就说:“不是,你自个收起来吧。”
也不知道萧知鹤听没听进去,他突然道:“烁洋死了,我们是不是得通知他的家人?”
竹池鱼欲言又止,:“行啊,那我们去他家一趟。”
萧知鹤鞋都没穿就冲出家门,手里拿着那枚血淋淋的铜钱在街上打转,神色很慌乱地像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
“好像是在那边。”
“不对,应该是西边。”
“我记得他家门口有一口井呢……”
“不对,我怎么记不起来了!我为什么记不起来!!”萧知鹤崩溃了,他一下一下地用脑袋往路边的树上猛撞,直到撞到头破血流也还是记不起来。
一个更恐怖的念头也在他心中升起:陪伴了他十几年的发小和邻居全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所以烁洋压根不会有什么家人,跟邻居数十年只会那几句嘲讽的话一样,他们的存在只服务于自己。
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竹池鱼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担忧道:“萧知鹤,你是不是疯了?为师现在很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此话一出,萧知鹤就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