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
“啪嗒。”
竹池鱼关门进屋,手里还拎着一大堆的购物袋。
饭桌上的饭菜没有被动过的迹象,家里一片黑暗,毫无生气。
“萧知鹤?你干嘛呢?”竹池鱼敲响了他的房间门,“你没吃晚饭?那正好,我买夜宵了,出来吃。”
等了一会,房间内没动静,竹池鱼都要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转身离开时萧知鹤才从里面出来。
目光相撞的那一刻,竹池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他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萧知鹤有细微的变化,但他又无法明确的指出这种细微的变化具体在哪里。
竹池鱼:“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呢?怎么脸上顶着俩这么大的黑眼圈?”
“哦,可能没睡好吧,你去哪了?”
“嘿,我又不是闲人,当然是去干活养活你啊,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竹池鱼对着客厅沙发上躺着的几个购物袋遥遥一指。
“当我是小姑娘呢。”
“那怎么办?我得养活你,还能虐待你不成。”
萧知鹤深深的看了竹池鱼一眼,对这句话不做评价。
两人坐在了饭桌上,吃着热腾腾的夜宵。
“你不是我师父吗?就没有什么能够教我的?”萧知鹤舀起一个一个馄饨吃下,含糊地问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竹池鱼闭口不谈实质化之类的话题,两人聊天的篇幅全都是日常。
萧知鹤甚至都要再次陷入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到底是否真实的思想斗争里。
健康而又正常的唠嗑家常有一种失真的感觉,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经历这些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烦恼。
竹池鱼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看着萧知鹤,看上去有一种推心置腹的意思,“其实我教不了你什么。”
“什么?”
“换言之,没有人能教你,你只能自己摸爬滚打。有些东西是天生在脑子里的,而你就是这类人。”
萧知鹤顿是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那你还说要我狠狠补习?”
竹池鱼摆了摆手,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哦,逗你玩的,当时为了吓唬你,小孩儿。”
萧知鹤一哂,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有一句话说的倒是有道理,别人随口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他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求证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所以从云也镇的时候萧知鹤就在内心告诉自己,竹池鱼不可信,不能深交,他所说的解决方法一定要三思过后再去考虑可能性。
他们的关系只能在表面之上虚伪的维持。
自保的方式不是逃避,而是躬身入局。
萧知鹤:“不吃了,我睡觉了。”
第二天,学校。
萧知鹤坐在座位上,心思却一点也不在学校里,以往只有学校能让他产生一点可怜的归属感。
但直至今日,这点归属感也随着事情的演变和时间的变化逐渐淡却,虽然说不上是厌学,但也能做到考零分也毫无波澜了。
“萧知鹤,你发什么呆啊?”宿万山凑过来,在萧知鹤的桌子上放下了俩肉包和一杯豆浆。
萧知鹤再次感叹他的自来熟程度,要是跟烁洋比那简直可以是不相上下,“没什么,你这是打算当我马仔了?”
宿万山嘿嘿两声,“昨天看你是新来的,身份又那么特殊就像给你点颜色瞧瞧,但我本质上还是想跟你玩的,他们都不爱跟我聊这个。”
有一点心眼,但是全写在脸上了。这是萧知鹤对他的评价。
“你再跟我说说呗,说说你的情况,我真的很好奇。”宿万山把凳子搬了过来,一副专心听讲的样子把萧知鹤逗乐了。
但心里乐了两声他就乐不动了,只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非常割裂,连带着自己的行为和言语也开始变得割裂了。
忽然停下的笑脸让宿万山下意识的一缩脖子,“不急,你先吃饱,我们下课或者上课说都行啊。”
桌子上的包子豆浆还在冒热气。萧知鹤就看着那缓缓上升的白气在空中绕圈,然后消失。
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萧知鹤走出了教室。
同学B:“他咋了?你给他买早餐他还不乐意?”
宿万山:“我咋知道啊?有能力的人脾气都有点古怪,可以理解。”
“啥能力?数学考150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