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生拿着几块灰白的肥皂回来了。

李瑞放在鼻前闻了一下，一股浓郁的石灰粉、碱粉还有烂油的味道直冲脑勺。

“啊、啊……”李瑞擤了擤鼻子，还是没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这玩意也叫肥皂？连胰子都不如！”

根本不用洗手洗衣服，李瑞就知道，这玩意也就只能骗一次人！

还是先把精品肥皂做出来，弄一个高大上的名号去收割权贵的钱才是正理！

……

带着钱知府的请帖，李瑞坐上雇来的轿子，一路赶往出云楼。

钱知府大寿，出云楼自然被包下，今天往来这里的都是青州城的体面人。

嗯、作为制作香皂的李瑞，也勉强算的上是体面人之一。

“沈兄！”

“李兄！”两人拱手，出示请帖后，一起进入出云楼。

“张青松恭贺钱知府五十大寿，送青玉翠竹一盆。”

“范进恭贺钱知府五十大寿，送翡翠玉佩一块。”

唱礼门童高喊每一位来宾的礼物，李瑞心虚的吸了一口气，终于知道沈聪为什么不建议送银子了。

看看，一群人送的都是‘高雅’物品，而一个人上来就是五百一千两银子……

俗！真俗！

“沈聪恭贺钱知府五十大

寿，送碧玉镇纸一对。”

“李瑞恭贺钱知府五十大寿，送精品香皂十块。”

唱礼门童话一出口，一楼的客人都看向李瑞和沈聪。

香皂？不是肥皂吗？

而且李瑞什么时候跟知府大人认识了？

商人们一拥而上，争相跟李瑞攀关系。

“李兄，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做过生意。”

“李贤侄，我跟你父母的关系很好，在你小时候……”

李瑞仿佛上一世的明星跟粉丝见面一般，一路敷衍着众人，跟着钱知府的下人来到了二楼。

和都是商贾的一楼不同，二楼基本都是大小官员，偶尔几个商贾，也都是家财万贯的。

“现在跟知府说话的刘县丞，他跟知府关系一般，右边那桌穿灰衣服的人就是孙万里！”

“那是孙千总，他是孙家的人！”

沈聪和李瑞站在一起，向李瑞介绍起给知府祝寿的人。

李瑞默默点头，这些人可以不认识他，但是自己必须要知道这些人。

来的人一一祝寿，很快就轮到了沈聪跟李瑞。

两人先后祝词，身后、左侧的圆桌上，一名男子皱眉看着李瑞，右手在腿上拍打着，阴沉的看着李瑞。

贺寿完毕，一头雾水的李瑞被下人带到后方的座位。

钱知府喜欢钱，但是却不怎么讲究排场。

二楼虽然都是达官显贵，却只有几个弹琴的歌姬。

一曲终了，时辰已到，钱知府起身说道：“多谢众位赏钱某的面子，过来祝贺钱某诞辰，今天希望大家尽兴。”

众人起身，一头雾水的李瑞没见过这一幕，只好跟着站起来。

“能参加钱知府的诞日，是我等荣幸。”

听到这句话，钱知府大笑几声，举起酒杯说道：“诸位先请便，我去楼下一趟。”

琴声重新响起，众人也没吃饭的兴趣，坐下后立刻跟身边的人拉起关系。

人情世故并不仅仅求人帮忙，更多的是吃吃喝喝。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很多小人都已君子自称，所以交情这东西，都在酒菜之中。

李瑞这一桌都是商人，大家聊着如何挣钱的时候，一名灰衣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李瑞？”

“你是？”

“在下孙万里！”

话一出，除了沈聪之外，剩下的人立刻低下头，仿佛桌上有美女一般，移不开目光。

果然来了！

李瑞指着旁边的椅子：“请坐！”

“好！”孙万里拍了拍椅子上的人：“你坐错地方了，这个位置是我的！”

男子匆忙起身，拿起碗筷说道：“对不起孙先生，我这就走！”

“算你识趣！”

孙万里将椅子转向李瑞，坐下后将酒杯放下：“来、我敬你三杯酒！”

不等李瑞说话，孙万里仰头喝下杯中酒。

一杯、两杯、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