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棠脑子里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竟然也睡了过去,只记得最后的思绪里要光复何家。
这也算不上什么大理想,何家本身就家大业大,就算被查抄,也有部分小产业,何一棠只要稍加利用,那做到富甲一方也不是什么难事。
闭眼和睁眼似乎是一瞬间的事,养精蓄锐也确实养出了一样好东西——体力。
趁着冯昭去端晚饭的时间,何一棠谎称自己要如厕,便走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冯昭派了一名士兵跟随,让人看着,防止何一棠逃走。
或者说,冯昭只是做做样子,并不觉得何一棠会跑,毕竟,她还要找自己报仇。
可冯昭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真的敢跑。
何一棠抄起旁边粗一些的树干,往士兵头上就是一砸,第一下没砸晕,那士兵颤颤巍巍的回过头来,指着何一棠不可置信,第二下,这人才晕过去。
何一棠心想,不愧是精兵,身体素质杠杠的。
当务之急是赶紧跑出这片森林。
冯昭在马车内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回来,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冯昭手劲大得很,出了马车随手拽过一个人就问见没见过何一棠回来,都回答否。
完了。
这死女人真的敢跑。
当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冯大人在押解犯人的途中,因为失职让人给跑了。
冯昭怒不可遏,大步朝着当时何一棠走的方向去,密密麻麻的草丛中身穿红盔的士兵躺在里面,丝毫不见女人的踪迹。
好啊,竟想不到她是这么个人,真跑了。
那就由不得她有好日子过了。
冯昭下令,把人抬回去,好生照料。
自己牵了一匹马,翻身跨越而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帅气逼人,从怀中掏出令牌。
“今日罪女出逃,我冯昭奉命捉拿,尔等知乎?”
底下士兵齐刷刷一声,“是。”
冯昭揪了一个离得近的人,“告诉李大人,你们先行回京,待我捉拿回人,自然就回去负荆请罪。”
一脚踹开那位士兵,冯昭骑马而去。
何一棠不过走开最多一炷香的时间,按道理跑不远了。
可随着这一路以来,却是半点踪迹都没遇到,事出反常必有妖。
冯昭下马查看,这已经是树林的边界了,按照一个姑娘家的脚程,一炷香的时间最多穿过这片树林,可这里丝毫不见有什么痕迹。
莫非是她半道上长了个脑子,还学会多绕几圈了?
显然不是。
一个逃亡的人最要紧的是走出不熟悉的地方,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冯昭捡了一根树枝,划拉着一些掉在地上被晒干的树叶,突然间戳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捡起来一看。
一条飘紫色的玉镯。
这是何一棠的物件,冯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很宝贝的物件。
被何一棠捡回去的那段时间里,冯昭见她戴过,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何一棠的首饰日日都换,只有手腕上的那只镯子万年不变。
这镯子也不知道对她有什么意义,但此刻掉在这里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冯昭继续划拉着,这回换成了蹲下,他摸索着试图找出点别的线索。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冯昭在十米之外的地方摸到了一把血迹,稍显湿润。
冯昭只靠着这两样东西就能联想出一场单方面被强取豪夺的闹剧,心中烦躁无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真让人不省心。”
月光很亮,但也照不清楚地上混乱的脚印,冯昭让自己待在原地,尽量不影响到旁边的痕迹,准备等天稍微亮一亮,再做打算。
大半月之前似乎也是差不多的天气,也这么潮湿,不同的是月亮没这么亮,冯昭被何一棠捡了回去。
虽说这是一个局,但也不是没有温暖到冯昭。
他的人生一向灰暗,见惯了捧高踩低的谄媚人,也见惯了墙头草两边倒的人,何一棠也许是心眼大,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祖上三代就擅自把捡来的人带回去。
这让冯昭吃惊。
何一棠当时还给他好东西供着,给他找活儿干。
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都没她这么好,本来想着如果查出来没那么严重的话,有些亏空给他们点时间自己补上就行,可谁知,空缺之大无法想象。
再加上回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