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白天总是来的这样早,人还没清醒,鸟就开始叫唤,生怕错过终身大事。
房内的两人就是被这鸟叫声吵醒的,准确来说,是何一棠。
睁眼的时候冯昭早就不在了,桌上放着热粥,屏风上挂着那件蓝色襦裙,何一棠倒是没觉得这衣服哪里惊艳到她,只以为是一件一般的衣服,简单梳洗过后,换上衣服,喝完热粥,就从阁楼下去。
果然冯昭坐在下面喝茶。
挺拔的身姿一眼望去就惹人注目,来这间客栈吃早点的人不少,奇怪的是何一棠能立马找到他。
提着衣裙下来的时候,几乎没被注意到,等她站到冯昭面前,冯昭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艳,好像在说,‘本官挑的衣服就是衬人。’
何一棠当然没有忽视冯昭眼中的情绪,身为别人的婢子,最需要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
桌上放了一件幂篱,长至腰间,何一棠本来想自己戴上,有一双手却比她更快。
还好今日梳的发髻不高,否则这幂篱只怕是要再换。
本以为冯昭戴上之后会立马离开,却不料那双手还在幂篱上不愿意彻去,何一棠忍不住抬眼,想看看冯昭在干什么,却在仓促看过之后迅速瞥开眼。
冯昭耳根红了!
这是什么怪事,冯昭怎么会。
正当此时,冯昭收回自己的手,欲盖弥彰道,“怕压着你伤口。”
两人都局促不安,各自怀揣心事走出的店门。
马匹已经备好。
枣红色的烈马就栓在不远处,低头吃着冯昭早上刚买来的嫩草。
何一棠朝四周看了一圈,这地方的早市不怎么热闹,在市里骑马也行的开,只是一匹马,两个人骑,未免太拥挤了。
总得想个法子。
何一棠手中的两片袖子被绕成一圈,幂篱下的五官苦成一团,难不成自己要给冯昭牵马吗?
这这这怎么能行呢?
冯昭看出她的窘迫,当然不可能让何一棠走着,牵起何一棠绕袖子的手腕向马匹走去,在何一棠尚未反应之时,就已经安安稳稳坐在马背上了。
这难道是让自己骑马,冯昭走路?
那也太折煞自己了,身为阶下囚的意识还是得有的。
何一棠正在天人交战,看如何化解这一局势,就发觉本该站在地下的人,两手拽住马鞍,脚一蹬就与她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同骑!
何一棠耳尖红的像五月份的樱桃,让人垂涎欲滴,冯昭隔着幂篱都能隐约看见,可他偏不说。
从前只知道姑娘家脸皮薄,却不知道可以薄到这种地步。
不过,何一棠似乎还有个地方与旁人不太一样,比如,吃软不吃硬。
就得好好哄着,要是对她说硬话,她就会十倍百倍的顶回来。
冯昭收心,附耳道,“何一棠,抓紧。”
酥酥麻麻的声音从耳边传到四肢百骸,何一棠不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马鞍,感受着身后人结实有力的双臂环在自己腰侧,紧握缰绳。
何一棠第一次感受到安全感这样东西。
马儿随着冯昭的一声令下,离弦而出。
何一棠心中一紧,璇即,无数欢喜从心底升起,这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凤,追逐风。
冯昭走的是官道,山路虽然快,但崎岖不平,颠簸下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何一棠的身体未必能受得了山路。
官道宽阔,马儿跑得快,不过半日就到了目的地,何一棠不知道冯昭来这儿干嘛,出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也没有问。
高门大户才有资格用的红漆门,缓缓打开,傍晚的余晖洒在两个人身上形成一道金影,仿佛佛光乍现。
开门的人见是冯昭,笑脸相迎。
何一棠在心中嘀咕,他什么时候在这种地方也认识人。
看起来冯昭在这地方十分受欢迎,别的不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冯昭坐的是主座,真正的主家坐的是客座。
冯昭说明了一些情况,何一棠又听清楚了一些,原来一定要查清事情起因结果是为了让这个村子里的人放心。
王富贵恭敬非常,眼泪鼻涕糊在一起,一张满是肉的脸被折腾的不像人样,“大人,请受王富贵一拜,感谢大人对村子的恩情啊。”
被人搀扶的王富贵连下跪都困难,何一棠立刻过去拦住,冯昭也从主座走下来。
“王公子客气,为民操心本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