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人马都是慢慢走的,耗时耗力不说,途中的消耗也大。
粮草从京城到灵州,一多半都被押运士兵吃掉了。
真正能运到前线的粮草,连三成都不到。
黎沐想了想,点头赞许:“难怪你们筹粮如此迅速,原来是走水路。只是如此一来,成本大大增加。”
叶兰舟干笑:“要不说我倾家荡产了呢,七成的钱花在买粮上,三成的钱花在雇车雇船上了。”
黎沐叹了口气,也是很无奈。
“本王已经上书父皇,八百里加急送过去,也该到京城了。”
叶兰舟心道,等到朝廷的粮草运来,大军牙都饿掉了,还打什么仗。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兵部与户部使绊子,北燕突然发动战争,东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紧急筹措粮草、运往北境,本就耗时良久。
而彭连英一行快马赶赴北境,东西两路援军又是急行军。
兵力大增,粮草快速消耗,又没补给,自然支撑不住。
“那你们明天去接粮草么?”黎沐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叶兰舟心里顿时敲起警钟,这小子又想死皮赖脸地跟着。
还真是不放过一星半点抢功劳的机会啊!
叶兰舟真的很想对他说,孩子,你既然来了北境,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打了胜仗,你都是大功一件,真没必要做戏做得那么周全。
当然了,对最受宠的皇子,这话只能在肚子里吐槽,万万不能说出来。
否则一旦将来黎沐真的当了皇帝,头一个拿她开刀,她一家老小就都要高唱凉凉了。
叶兰舟摇了摇头,淡定地道:“粮草要后日才能到,大伙儿都快吃吧,填饱肚子好去给士兵们治伤。”
伤兵营中许多伤势较轻的士兵,自发地学习处理伤口和简单用药的方法,也正因此,他们才有心情在这儿大吃大喝。
下午,叶兰舟带着远哥儿、大牛和初八去伤兵营,黎沐和顾长淮留在知州府议事。
轻伤的士兵还能回来,丧失行动能力的重伤患,基本上都滞留在战场上自生自灭。
撑不到鸣金收兵,他们就失血过多而死,或是被人马踩踏,丢了性命。
在伤兵营转了一圈,叶兰舟心里沉甸甸的,不禁叹了口长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在什么朝代,只要打起仗来,受苦的都是老百姓。
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多救活几个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