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无知地问:“小叔叔不用我帮忙吗?”
说这话时,我的样子一定像极了无辜的小狗,但这仅仅是我以为——凌昼一定能看穿我的心思与企图。
幸好,我的企图也是他的企图,他是个欲擒故纵的猎人。
凌昼不语,却在我面前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秀气,指甲经过精心修剪打磨,是一种不柔却美的艺术。
手指翻转之间,黑色睡衣露出了除喉结以外更多的内容,先是分明的锁骨,接着是是明显却不夸张的胸肌,再是有些清瘦的腰,与分明的腹肌。
我讨厌夸张的男性肌肉,那样的身躯更适合出现在运动会,在体力劳动的场所,更甚至在田野里。
如果西方神话中的神真的存在,那他的躯体一定就是凌昼的这副模样,光是看着就觉得清贵至极,不沾半分烟火气。
我呆呆地看着...或许,我的眼中流露出了不符合年纪的觊觎与欲望,我的荷尔蒙再次选择了凌昼。
然而,那双修长的手停在了裤腰上。
“出去。”
这次的语气不是商量也不是开玩笑,我没有讨价还价和装委屈的余地。
“好...”我垂下头,意兴阑珊地站在门口等凌昼换好衣服出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凌昼唤我进去,让我帮忙拿鞋。
其余一切他都打理好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穿鞋这件事留到最后,并让我参与。
凌昼的鞋墙与他放杯子的收藏柜一样井井有条...我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分辨与记住它们的。
“第九排,右数第三。”
我太矮,所以需要借助板凳才能够得到那双鞋...如果当时的我转头,会看到身后的凌昼,正眼神晦暗地打量着我的裙底。
遗憾的是,当我从玻璃格中拿出鞋子递给凌昼时,他又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了。
“乔灵。”凌昼开始了虚伪的表演,声音温润,听起来可信度十足:“以前都是她替我穿。”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那个阿姨...
小孩子的负罪感与愧疚感是最好利用的,更何况我迫不及待地想上钩。
“我不会...所以得小叔叔教教我。”我蹲在他身前,像一个努力上进的好学生。
凌昼的骨节如雕刻般的美,手是,脚也是。
不同于男人粗犷,也不同于女人娇柔,鉴于两者之间,带着神性的美。
他的脚不会给人带来半点脏污的感觉,我替他穿上袜子时,感受到了比自己更柔滑的肌肤。
接着是穿上鞋,一看就造价不菲的鞋在光照下闪着华美的光,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踏着它去凌驾于世人之上。
比如说,我的小叔叔,凌昼。
我的动作温柔且灵巧,凌昼没有指点我几句,我就完美完成了任务,
凌昼满意地勾了勾唇,却没有出言夸赞,他指了指存放香水的柜子,示意我去取。
这是收尾,收尾之后,我的神明就要离开我。
他常用的香水只有两种,意大利sirio的愚人与nasomatto的白瓷,小众到有价无市,这两种气息浸染我的整个少年时光。
凌昼将香水塞到我手里:“你来。”
我很乐意。
衣帽间的灯光微黄,散开的香水雾气将我与凌昼一同笼罩——这是我的私心,我是他的孩子,理所应当沾染他的气息。
从凌昼起床到他站在公寓门前,这个极度美妙的过程只有短短三十分钟不到,却足够我回味一整天。
那扇讨厌的门被打开之前,凌昼蹲下身与我齐平,捏了捏我的脸:“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该做什么吗?”
“想你和等你。”
“不,是画画,学习和看书。”
我倔强道:“好,那就是想你,等你,画画,学习,看书和写日记。”
从他无奈的笑中,我察觉到了满意。
门被打开,冷风灌进来,又被阻拦。
我的神明离去。
我的世界失色。
我憎恶面前这扇门。
它给了凌昼离开我的机会,如果没有它,凌昼就不会离开我。
从它被关上那一刻,我就立马贴上它,妄想能隔着门听到凌昼离去的脚步声...虽然那是悲哀的曲调,但与凌昼息息相关,我不想错过。
然而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