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我做错了事,理应受罚,只要凌昼别不要我...什么都行。
“该受罚...”
黑暗中的凌昼是什么表情呢?是严厉,厌恶,还是淡漠?
后来凌昼对我说,他在笑,笑我被耍得团团转,哭着求着,可怜得要死,也可爱得要死。
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光是听着就带着长辈独有的不容置疑。
“以前你犯错,你母亲怎么惩罚你?”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往事不堪回首——很多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做,也会被母亲惩罚。
或打,或骂。而我最害怕的惩罚,是母亲将我关在家中,不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在她回来前,我都会陷入被抛弃的恐惧中,惶惶终日。
“打我,或者骂我。”
“很好,我不打你,也不骂你。”凌昼声音变柔了些,让他后面的话更容易被我所接受:“去床边跪半个小时。”
我没想到他的惩罚会这么简单,因为在这个惩罚中,受罪的只有膝盖,身上其他地方不会疼,内心也不会煎熬。
或许这就是命运——在遇到凌昼之前,我就母亲一次次地拉低了底线,以至于凌昼的各种行为在我看来都不过分。
他该谢谢我的母亲,在我成为他理想型M的这件事上,母亲做了最基础也最重要的事——保证我足够没有安全感,降低我的自尊心,让我缺爱。
对于凌昼的命令,我接受地得很愉快。
在黑暗中,他牵着我的手,引导我跪在了床边。虽然是在黑暗中,他看不到我的跪姿,但是我很乖。跪得很直。
他问:“跪好了吗?”
“跪好了。”
凌昼放开了我的手,接着,不知什么东西贴上了我的脸,我的唇。
肌肤细滑...我想起了凌昼的脚。
他的脚只在我唇边停留了数秒,便移开了。
凌昼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抱歉乔灵,太黑了,踢到你了吗?”
“没有...”
“真的跪好了吗?”
“真的。”
话落,房间中的灯忽然亮了,照亮了我所有狼狈...幸好,我跪得很直。
凌昼懒懒地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没带眼镜时的他会有种凌厉的感觉,是一种带贵气的疏离。
他居高临下,且离我很近...我猜,从他的视角来看,应该是可以从我身上这件过于大了的睡衣领口中,看到些什么的。
这个时候的我年纪尚小,胸衣还是很简单的,不带钢圈的那种,这种东西在当时的我看来,与内裤代表的羞耻不同,它是不足以作为女性的性符号的...既不邪恶,也不高尚,它只是一件衣服。
但是本能的羞耻心还是让我拉了拉领口,试图让它不要那么下坠,可那件衣服实在太大了...拉与不拉也只是将小背心‘露一半出来’与‘全部露出来’的区别。
就操控人心而言,凌昼真的是一流的行家。
我想,如果是其他男人在这种情景中,大概会说“我又不会看你”,“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对你有那种想法”,“你不相信我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一类的话...
而凌昼则会顶着一张温文雅尔的脸,很疑惑地问我:“乔灵,你在做什么?”
似乎在他看来,我在做一件很奇怪的事...他直接变相否定了我的动机,而恰巧我是个容易动摇的人,被他一问,便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合适。
是啊,我在做什么?
我难道要说,我一直整理衣服,是怕你看到我平平的胸吗?
拜托,有什么好看的,又有什么好遮的?你是在高看自己,也是在低看凌昼。
我看着凌昼那张脸,觉得自己万分晦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的手无力地垂下去了,我低头,羞愧道:“太大了...穿着不舒服。”
他欺身凑了过来,垂眸笑道:
“你好像穿得不对,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