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梁九功传达了康熙的旨意之后,便躬身告退。
昭妃瘫软着身子,坐在储秀宫主位上,脸色难看,满脸愤怒。
“娘娘,皇上是信任您,才让娘娘你你负责整顿阿哥所的宫人,宫里头只有娘娘您有这份殊荣,执掌宫权,得皇上倚重。”
彩月斟酌着字句,轻声开口劝慰昭妃。
昭妃眼眸之中,迅速划过一抹冷意,冷声道:“信任?倚重?宫里头的奴才,大多来自包衣三旗,盘根错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本宫虽执掌宫权,是宫里头位份最高的,但一日未曾被册立为后,便一日名不正言不顺。”
“内务府的奴才们,有多猖狂,你是本宫的陪嫁丫鬟,不是不知道?”
略微停顿了片刻,昭妃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喃喃轻语,“当年,皇后的承祜阿哥,为什么夭折?宫里人都清楚。”
“皇上如今让本宫整顿阿哥所的宫人们,无疑是触碰内务府包衣的利益,稍有不慎,本宫什么时候阴沟里翻船了都不知道。”
“看似是好差事,其实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其中艰难。”
彩月恭声应是,与一旁的怜星,对视了一眼。
怜星思索了片刻,小声道,“娘娘,奴婢觉得,其实如何整顿,决定权在娘娘您手里,左右娘娘您如今膝下并无阿哥、公主,不如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内务府包衣三旗,见娘娘您轻拿轻放,也会卖娘娘您一些薄面的。”
眉头微微蹙起,昭妃沉吟了许久。
“不错,这倒是个好法子!”
昭妃开始整顿阿哥所里伺候阿哥、公主们的乳母、宫人们,声疾厉色的训斥一番,让乳母、宫人们,仔细照顾皇嗣。
面上要维持着她贤惠大度,端庄持重的人设,而每每看见阿哥所里的阿哥、公主们时,心却在滴血。
为什么?
为什么宫里头的阿哥、公主们,没有一个是她生的。
即便是个公主,那也好啊!
如此一来二去的,昭妃郁结于心,在一日午后吹了凉风,病倒在床,缠绵病榻两个月,终于在六月中旬,身子好转了。
六月,这一日天气晴朗
徐乐堇在每日例行的,向昭妃钮祜禄氏请安之后,被永寿宫喜塔腊庶妃邀请,一同来了御花园散步。
御花园的荷花,竞相绽放。
深绿色、成片的荷叶,一眼望不到边际,红色、白色的荷花,盈盈而立,宛若立在荷叶中的妙龄少女,随风摇曳。
空气里,阵阵荷叶、荷花的清香。
“娘娘,今年御花园里的荷花,开的比去年的还要好一些,瞧那朵白色的荷花,上头还有蜜蜂采蜜呢?”
喜塔腊庶妃,笑颜如花的指着不远处,一朵半开半放的白色荷花,轻声开口。
徐乐堇轻轻颔首,目光望过去。
白色的荷花,微微绽放,露出绿色的莲台,莲台周边萦绕着一圈黄色花蕊,几只勤劳的小蜜蜂,在花蕊之间,欢快的跳舞。
朱唇轻启,徐乐堇含笑开口,“的确好看。”
“入画,回头摘一些荷花,回去宫里做插瓶,摆放着熏屋子。”
偏过头,徐乐堇对身边跟着的入画,吩咐道。
入画恭声应下。
喜塔腊庶妃面上露出一抹婉约的笑容,盈盈开口,“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莲花虽然无枝,但是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正如毓嫔娘娘您一般,身居嫔位、得皇上宠爱,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喜爱,却是依旧平易近人,不曾恃宠生骄。”
徐乐堇偏过头,看了喜塔腊庶妃一眼。
“喜塔腊庶妃好文采,读书使人明理,使人宁静淡泊。红袖添香、吟诗作对,喜塔腊庶妃如今这般,皇上想必会喜欢的。”
“多谢娘娘,娘娘大恩,婢妾感激涕零。”
喜塔腊庶妃闻言,满脸欣喜。
次日,傍晚
徐乐堇目光望着摆放在窗前的荷花插瓶,面上挂着宁静淡雅的笑容。
莲芝斟酌着字句,轻声开口,“娘娘,奴婢不明白,娘娘您昨夜为何在皇上面前,提及喜塔腊庶妃呢?”
“喜塔腊庶妃虽然乖觉,这些日子一直对娘娘您唯命是从,但是奴婢瞧着喜塔腊庶妃,并非甘心屈居人下的。”
徐乐堇纤细白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