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又是一月过去,回春堂订的药材陆陆续续的抵达京城,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陆陆续续的送出京城。
“阿术,这几批药材不能从店里面的账上走,我查了账本上面的金额,这些银票你收着把账本给平了吧。”季蔓菁将杜若兰从钱庄兑换的银票递给白术。
“好。”白术点头将银票收了过去,两人并肩站在二楼,无言的间隙,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街上因为降雨而变得行色匆匆的人们。
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雨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
白术伸手去滴落的水珠,收回手轻轻的在掌心摩挲开。
她偏过头对着季蔓菁说道:“京城已经开始降雨了,想必其他四州也会很快降雨下来吧。”
“听说也在降雨了。”季蔓菁回应道,有些来自其他地方的客商都在说着今年秋雨如约而至,不然不知道还要旱死多少人!。
“那就好,若是不出意外,聂将军他们也应当快要启程回京了!”白术道。
“希望如此,就是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我有点担心。”季蔓菁道。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担心在这夏末暑消的时候又生出一场灾祸。
自古以来,医书上面记载的疫情不是旱灾之后就是洪涝之后。这也是为何朝廷若是派遣皇室子弟亲自赈灾,随侍太医都是五位以上的数目。
为了是能够在发生意外以及万一的时候能够保住上位者的性命。
“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咱们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就只能看老天爷,万一这次大旱不会引发疫病呢!”白术拍拍季蔓菁的肩膀。
“不过也能理解,你夫君在抚州,担心也属正常。”
季蔓菁也希望什么事情都不要有,平平淡淡的过去。
“阿术,我已经半个月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我想去看看。”季蔓菁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白术。
月初季蔓菁收到了聂青琅每隔五日一封的信件,说道抚州筹集的粮食基本已经够了。
太子允了他们提出的预防方案,也在设下的祭坛上祭告天地祈雨,只待,降雨安置好灾民过后就能返程。
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再也没有他们任何消息。
京城十日之前就开始降雨,若是抚州一切顺利,太子返京的消息也应当传回京城。
可抚州除了民间流出的降雨消息之外,其他消息似乎就像是断了一样,就连身在朝中的聂青华和莫长渊也没有得到他们的讯息。
“你走了,两个小的怎么办?大的还好说,已经五岁了,小的这个还不到十个月呢。”白术皱眉问道。
“我打算托付给若兰,铺子里的生意日趋稳定,钟意管理的不错,她也能脱开手来顾着家里。”季蔓菁道。
“你也忍心?”白术有些不理解,不都是说做母亲的都是有了孩子都围着孩子打转的吗?
“阿术,我曾经失去过他三年,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再过这种杳无音讯、无休止等待的日子。”季蔓菁道。
曾经,是因为他们人微言轻没有办法,如今她有钱,他有势,想寻人就能寻人,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她不想等,也不愿等。
若是他平安,她们一起归来;若是他不平安,她带着他回家。这才是她如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再者,我是大夫,说是抚州真如我预料的那般生变,我也能为当地的百姓尽自己的一番力。”
“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白术无奈道。
她和季蔓菁相处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也摸清楚了眼前这人的脾性。
看似柔弱,可也倔强,只要是打定主意的事情,不给她一个合理且能让她信服的说法,十头牛也拉不住她要做的事情。
“咱们签约两年,店里都是你在操心,真的对不住。”季蔓菁歉意一笑。“咱们的合约可······”
“别,这也不是什么事儿?当初说好的四六,现在还是四六。况且,你这两年研制的药膏给店里也带来了不少的生意!”白术摆手道。
她心中也有计较,除开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一点外,季蔓菁对于女子身上的病症,除了宫中的太医,或许这京城,在没有人能和她较量!
“况且,咱们也请了两位大夫坐堂,也有了账房先生,咱们俩都可以好好的当甩手掌柜!”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扯上其它的未免显得虚伪,季蔓菁只点头应下。
雨停之后,接季蔓菁回府的马车停到了回春堂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