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厢房灯火明亮，照着季蔓菁他们所在的正房都隐约透着光亮。

季蔓菁被外面来往的脚步声惊醒，就听钟意敲响内室的阁门。

“夫人····”

“怎么了？”季蔓菁拢了拢被子，遮住光洁的后背问道。

“夫人，二夫人这边要生了。”钟意隔着房门禀告道。

季蔓菁一听，踢了一脚还懒洋洋躺着的聂青琅。聂青琅睁开了眼睛，光着膀子下床把昨夜被扔在床脚的贴身衣物递给季蔓菁。

季蔓菁一边穿上寝衣一边出声应答：“我知道了，你去帮忙看着点小丫头们，别乱了阵脚。”

“是。”

季蔓菁飞快的套好外衣，头发用两支发叉随便归拢了一下便走出房门。

待她走进西厢房正厅，聂青兰和聂青华愣愣的站在西侧间的门口。

聂青华看到季蔓菁进来，连忙道：“嫂子，你进去帮我看看若兰怎么样了，娘进去了一直都没有出来。”

季蔓菁问道：“云昭呢？”

产房的位置布置在西侧间，跟云昭的屋子隔的有些近，季蔓菁 担心等下杜若兰忍不住嘶喊吓着孩子。

聂青华连忙道：“已经抱到我们屋里去睡了。”

季蔓菁点点头看向聂青兰，可能是出来的匆忙，衣服穿的有些单薄。

这会儿已经是子夜，外面乌漆麻黑的，秋风瑟瑟吹的人有些打颤。

季蔓菁道“阿兰，你回去歇着，这里有我跟娘就行了。”

聂青兰摇摇头：“这会儿回去也不能安心歇下，还是等嫂子生出来再说吧。”

见她主意已定，季蔓菁也不再多劝，对着聂青兰身后的檀儿吩咐道：“去给你们小姐拿一件披风来。”

檀儿应声后转身出去，季蔓菁也快步走进内室。

看样子是已经发动的有些时候了，杜若兰下身的衣物被羊水打湿。

李招娣站在一旁，一边安慰杜若兰，一边盯着稳婆的动作。见季蔓菁进来连忙道：

“菁娘，你看看若兰怎么样了。”

季蔓菁走到床头，让雅风出去换一盆热水进来，她接过雅风手里的帕子给杜若兰擦着额头的汗水。

“别怕啊，嫂子在呢。”季蔓菁温声安抚道。

杜若兰见到季蔓菁比李招娣陪在身边还要安心。

当初她生云昭的时候有些难产，除了稳婆的巧手，还有季蔓菁一直用针灸稳住她的心神，才不至于脱力，让孩子憋死在肚子里面。

云昭生出来后，她却伤了身子休养了许久。

前面两年，聂青华一直注意着房事不让她有孕。

后面这几年想给云昭生个伴却迟迟怀不上，随着丈夫一路高升，她也有些着急，怕这一生只得云昭一个子嗣。

有些情绪是男人无法理解的，她内心的恐慌只有在和季蔓菁在一起时才能吐露一二，而季蔓菁也在不留余力的帮她调理身子。

“恩，我不怕。”杜若兰咬紧牙关忍着肚子里面一抽一抽的疼痛。

季蔓菁按着她的手臂，给她把脉，脉象强劲有力心中也安稳了不少。

“娘，若兰挺好的，你别担心。”季蔓菁转过头对身后的李招娣道。

“您在旁边坐一会儿吧，这屋子不宽敞，等下稳婆转不开。”

“我坐着，我坐着，你好好生，别怕哈。”

李招娣手放在肚子面前揣着，听了季蔓菁的话后在窗边找了个视线好的位置坐下来。

稳婆观察着下身的情况，安抚道：“老夫人关心则乱，二夫人这胎位正，只要好生用力，不多会儿就能生下来。”

季蔓菁道：“有劳二位了！”

杜若兰眉头紧皱，小口小口的平稳着呼吸。对着季蔓菁道：“嫂子，还是好疼。”

季蔓菁的手被她抓的生疼，嘴里却轻声细语的和她说着话：“你不是想要个女儿吗，忍忍，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这一胎确实生的快，季蔓菁进屋后一个半时辰的样子，孩子就呱呱落地，下一刻杜若兰脱力昏睡了过去。

稳婆托着她的身子帮忙清理干净后，季蔓菁才让聂青华他们进来看看。

屋子里面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道，聂庆华吸了吸鼻子朝着季蔓菁抱着的襁褓靠近。

小声的询问：“是闺女吗？”

聂青兰也跟着凑过来瞧。

季蔓菁笑着摇头，这恐怕真的要让小叔子和弟媳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