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琅最后是被太子安排的侍卫抬着回府的,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季蔓菁听到院中喧闹的声音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她的夫君浑身是血,胸口处被白色的布帛捆得严严实实的,手里还捏着金丝绣纹的布,像是从衣服上面切下来的。
身为大夫的季蔓菁脑子里面一片茫然,她的手有些颤抖的去压住还在渗血的伤口,却又怕会压疼了昏迷中的人。
怎么早上好好出门的人,就成了这样了呢?不是去参加祭天大典了吗?
“夫人,太医马上就来了。”
聂石有些强硬的拉开季蔓菁,吩咐人不必停留,直接往屋子里面抬就是。
季蔓菁咬着牙,强迫自己清醒头脑,她捏紧拳头,让指甲刺破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钟意,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季蔓菁转身跟了进去。
太医还没到,她不能让聂青琅就这样干等着。
一边走一边给自己心理建设:冷静,我是大夫,我是大夫,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伤患,需要我帮助,我不能慌,。
季蔓菁的心跳的砰砰砰的,她以前见再深的伤口,也能面不改色,行云流水的救治他们。
如今放到亲近的人身上,她竟然没出息的连碰都不敢用力。
厨房送来了了烧开的热水,长芳的手经得住烫,候在季蔓菁身侧帮她绞帕子。
季蔓菁接过,亲自把脏污的地方给擦拭掉。
屋子里面摆好了四盆炭,瞬间将整间屋子烘烤得如春日一般。
季蔓菁用剪子剪开粘连在肉上衣服,给伤口上细密的撒上金疮药。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季蔓菁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她伸手去给聂青琅把脉,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感受。
还好这个时候,李太医被太子派去的人从太医院拖了出来,径直送到了将军府上。
李太医一进门就看出来了季蔓菁心绪不宁,他出声道:“夫人且坐一旁,这里我来便是。”
医者难自医,何况她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丈夫,生死一线间,她能冷静处理好伤口已经很不错了。
季蔓菁听到李太医的话,应激般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她垂头候在一边,看地面上被血染红的破衣服。
她想着还好今日李招娣他们出门去看铺子和首饰,准备为聂青兰准备嫁妆。
不然他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还是等诊断了,给他穿好衣服再告诉几位长辈吧。
季蔓菁转头吩咐道:“钟意,去看看老夫人他们回来没,告诉他们珍宝阁的掌柜说出了新的首饰款式,让他们再去看看。”
钟意有些担心季蔓菁“夫人,婢子…”
“去,你处事稳重些,别让老夫人他们看出来了。”
钟意垂头道:“是,婢子这就去。”
李太医放下聂青琅的手腕,转过身来对着季蔓菁道:“想必夫人都看过了,指挥使大人后背和腰腹的伤都还好,只是皮肉之伤。”
“要紧的是胸口那一剑,有些伤了心脉,而且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
季蔓菁直直的看向他,道:“这伤可医,还请李太医开方子,这几日我会寸步不离守着他醒来。”
李太医叹了口气,他知道季蔓菁能懂他话中的意思,若是意志力不强的人,早就在拔剑那一刻死去了。
如今聂青琅虽然活着,可脉搏微弱,情况远没有季蔓菁所说的那么轻松。
“李太医,他能醒过来的,对吗?”在雅月送李太医出门的那一刻,季蔓菁声音颤抖的问道。
李太医回头,看这个强撑着坚强的妇人。
温声道:“夫人尽人事,听天命,不留遗憾就行。这几日,我会住在府中和您一起照看指挥使大人。”
季蔓菁朝着他福身道:“多谢李太医。”
李太医跟着雅月走出房间,脑海里面还是来的时候听到侍卫跟他说的一切。
太子回城时遇到了刺杀,聂青琅和林子寒拼着性命保护着元诩从百余人的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
救兵赶到的时候,太子血染蟒袍,聂青琅和林子寒就只剩一口气在了。
听近卫说,他们这位指挥使大人杀红了眼,拖着重伤的身体废了刺客的手,卸掉刺客的下巴,才留下一名活口。
他出宫门时,太子还拖着伤口跪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