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庄子里的楚知意，大抵还是有些内敛的。

时常端着柔弱美人的身份，便是与她私下在一起，因两人都没有挑明过感情，也都温柔而内敛。

从未恃宠而骄过。

所以，此刻的楚知意，令凤遥有些想笑。

她也真笑了。

然后便依着他，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

许久之后，楚知意败下阵来，抬手便挡住了凤遥的眼睛。

讨厌……

“不是要我看你吗？怎么又抬手挡住我的眼睛？你挡住了我的眼睛，我还怎么看你？”凤遥故意问道。

楚知意轻哼一声。

谁让她眼睛那么好看，这般看着他，他实在心跳加速得厉害。

受不住。

“妻主，如果我们能每天都这样就好了。”楚知意放下手，趴在了凤遥肩上，满足又惆怅地道。

她今天，实在够宠他。

可他知道，这是他用心思求来的。

她只是在努力兑现她对他的承诺而已。

“嗯。”凤遥并不说打击楚知意的话，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知意感觉到凤遥的淡然，心里一痛。

“妻主，我给你生个孩子吧！”楚知意忽然一冲动，脱口而出。

凤遥身躯一震。

良久，才抬手握住楚知意的肩膀，将他从她肩头拉开。

“你觉得，如今的我，需要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吗？”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淡淡问道。

楚知意一下子就讷讷了。

他、他只是……

害怕。

他好害怕再也抓不住她的心。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真的要了你？”凤遥手指往上，摩挲楚知意光滑的下巴，嗤笑：“我不会给任何男人这个机会。”

她是庶女。

从出生起就不受待见。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与她同样的苛待！

所以他当年还是楚楚公子时，她哪怕对他动了心，也没有与他行妻夫之事，就是因为她只会对自己的正夫，行那样的事。

凤遥没说出口的这些，楚知意却一瞬间从她冰冷的眼神里，读懂了。

“妻主，对不起……”楚知意眼泪滑落，“是我说错话了，我……我道歉。”

说着，他扣住她的手掌，凑前轻轻吻她的唇：“你等等我，我一定会很快……嫁你为夫。到那时，我再给你生一堆孩子。”

凤遥眸色微动。

他生得美，他的孩子也一定容貌出色。

缩小版的楚知意……

凤遥忽然打住了脑海中的遐想——缩小版的楚知意，也一定是个小骗子！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凤遥掏出帕子替他擦泪，随后取笑道：“三年前你可不这么爱哭。”

“因为三年前我有人疼。”楚知意吸了吸鼻子，埋怨道。

庄子里那两年，他一次都没哭过。

她待他好得不得了。

“现在不也有人疼？”凤遥一语双关地轻笑。

楚知意嗔怨地看了她一眼：“是啊，比三年前疼多了。”

疼得他死去活来的。

凤遥不接这话，抱着他侧了身看向夜空：“看星星吧，星星虽然没有你美，但它们比你安静。”

“……”

真气人！

竟然说他聒噪！

楚知意又有些气鼓鼓的，可腰上环着女子的手，耳边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入眼处则是一闪一闪的灿烂繁星，心里的小气恼便很快被感动所掩盖。

他不怕她让他疼，这是他该得的，他只怕她不要他。

只是……他好像越来越贪恋这种温柔了。

如果有一天失去，他一定生不如死。

“妻主，其实我很……”楚知意看着天边的繁星，喃喃出声。

他想表白。

他想让她知道，三年前在庄子里，他就已经很喜欢她了。

“别说话。”凤遥吮了一下他耳垂，引起他颤栗。

她猜到他想说什么。

然而，她早已心硬如铁。

从前她命途多舛，如今她要谋大事，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辨别他真心与否。

总有一天，当所有秘密摊开在台面上，她与他才能真正有个了断。

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