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还是安生了十年啊。”我又感叹一声。
“没有,随着这两年金刚塔被关闭,事故意外发生得也更加频繁了,只是所有的相关报道都被太壹集团压下来了。”齐泰平说道。
听到这里,弹幕上顿时不少人义愤填膺。
“这种一手遮天的企业真该锤,支持主播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一个叫“爱上水猴子”的用户甚至付费五块钱发了一条语音弹幕。
我什么时候说要锤这个企业了?
“真相如何,尚且未知,总之我们今晚来探它一探。”我转头看了看齐泰平,见她面色如常,也就没说什么别的。
齐泰平很快领着我走到了案发的出租屋门口,只见这个出租屋现在连门都没有,倒是方便了我们。
在矿照灯之下,只见出租屋内破败不堪,只有一些废弃家具和垃圾堆在灰白的水泥地上,处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腐烂气息,臭得鼻子都快被堵住了。
——庞臭。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走廊里猛然传来一道带有训斥意味的声音。
我心中微动,倒没有回头。
祖祖说过,半夜时分如果遇到有人从背后叫你名字,或者在背后发出了什么声音,都千万别回头。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再看齐泰平也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我一时放心不少。
我自顾自地向里面走,忽然后背的衣服下摆被人拽了一下。
我果断没理。
齐泰平就走在我旁边,能是谁在后面拽我衣服?
才想到这儿,就有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后背,甚至不断滑动着探向了我的腰间。
“遭到尸油婴灵(二级)攻击,吞鬼术+1,尸毒+10。”
听到这冰冷的声音,我也就没有立即去管背后的邪物,然后很快又察觉到一团湿臭滑溜的东西游移到了我的左耳边。
浓烈的恶臭令我下意识地偏头,就在这时,我耳边猛然炸出一个黏答答的声音:
“你能看到我?你看到我了,你看到我了 ……”
吵死了。
看到就看到了,能咋地?
我抬手就对着腰间放肆的“手”掐了过去,同时另一个巴掌已经抡圆了直冲着耳边的东西扇过去,径直打出一声清脆,仿若打爆了一个水球般,响亮且动听。
可惜,它挨了我一巴掌没生气得来还手报复,反而一下就跑了。
我捉住腰间的那只手,张嘴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噶嘎噶呵——桀!桀!桀!”
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了一声“卧槽”,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微弱杂乱的脚步声。
齐泰平也被我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立时瞳孔地震地将镜头对准了我。
镜头中的我已经笑弯了腰,但身体还在不断地抽搐着发出笑声。
“鬼上身?鬼上身?鬼上身?”
我手机的人工智能语音念出了一条付费弹幕,然后循环往复地就念这一句,也不知道是哪位土豪观众那么无聊,发了那么多。
空旷的屋子里回荡着我粗犷野蛮的笑声,以及那一句句由人工智能语音念出的“鬼上身”三个字,又冷漠,又诡异。
等到我笑累了,弯着腰蹲在地上都还在轻轻地笑。
齐泰平手机都举累了,但看我除了笑什么事也没有,她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歉疚地站起身,结果腰还没挺直就又开笑了,“哈哈哈哈哈,哎哟我肚子疼了哈哈哈,刚才,我们碰到小鬼了。”
我长舒一口气:不容易,终于缓过了笑劲儿。
从小我就怕痒,和我打架的要敢哈我痒痒,非得被我扒层皮不可。
走到齐泰平身边,我将紧握着的手伸到镜头面前,手心摊开,摊在手心上的赫然是一只青白色的细嫩小手。
小手断口处没有一丝血肉,而是浓黑的果冻状,散发出阵阵腐烂的恶臭,正是和这间屋子的恶臭味同源。
“这是尸油小鬼的手,刚刚爬到我腰间被我捉住,可惜被另一个跑掉了,不好意思吓到大家了。”我在画面外再次解释道歉。
“主播刚才是被附身还是在请神上身?”直播间立时有人发了一条付费弹幕。
“如果我说都不是,只是很高兴呢?”我努力放松笑得僵硬的脸,却难保声音带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