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走去,反倒是被一所胡曲所吸引。
“有人再弹箜篌?”
“好像是。”
整个大梁弹箜篌之人极少,偏偏皇宫之中就有,且所弹的曲子意外耳熟,莫非她曾听过?
不久之后,随着弹箜篌之音彻底消失,她抬头望向宫殿门口——落寒宫。
瑕月心中有疑惑,她虽清楚好奇心害死猫的下场,可如此耳熟的曲子,令她不得不去见一见这弹箜篌之人。
她悄然推开门,发现宫门并未上锁。
瑕月远远望去,只见一女子坐在庭中,手指轻轻抚摸着箜篌,就像是抚摸着自己的爱人。
月光照耀下,她的侧脸是那么完美,瑕月与她对视,她缓缓站起身来,似乎是不敢置信,瑕月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瞧见她的那一眼,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落下。
“小妤?”
瑕月飞奔过去,与她相拥。
“我……我……”
那女子将手搭在瑕月的手腕上,立马便知道她此刻定然是不记得一切了。
“没关系,你还是记得我的。即使你如今什么都不记得我,但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小妤,我们终究再见面了。”她心疼地抚摸着瑕月的脸,擦拭掉她的眼泪。
“我不记得我是谁,可我瞧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
“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不过今日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你要记住,你叫容妤,是留兰国的公主。”
容妤?留兰国的公主?她心中震惊,却还是被她的宫人请了出来,雪盏在外头瞧见瑕月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好在是出来了。
瑕月甚至都还没有问她的名字,她是谁?
瑕月有些失魂落魄,她身边的人搀扶着她,这才没让她倒下。
留兰国的公主,原来如此,她脑中似乎有一根线,将这所有的事情都给串起来了,难怪那些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那么楚辙天与萧翰沣都是留兰国的人了,她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离开?
她瞥了一眼那落寒宫,比起凤仪宫,这才是真正的冷宫。她大抵也是猜出一两分,那女子年岁比她大上许多,又能识得自己是谁?不对,自己明明易了容,她为何还能如此明白地察觉自己是谁?
她闭上眼,她想知道的一切,不就是别人想让她知道的一切吗?这些话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的?
落寒宫的女人却仍旧弹着箜篌,只不过却换了一首,这一首歌极尽缠绵与爱慕之情,是《凤求凰》。
女人闭着眼,手指轻轻拨弄起琴弦,她嘴角带着笑,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美妙的乐曲之中,凤求凰的琴声高昂,路过之人皆是惊艳,没想到这位身在冷宫中的废妃竟也能弹出这般绝妙的琴声。
但只有女人身旁的宫人听出来这是凤求凰,公主之前从来不弹这首曲子的,为什么今日偏偏是弹了起来?
其中心酸苦楚又有几人能知?容妤的易容术能瞒得过旁人,怎么可能瞒得过她?更何况瑕月手腕上还有那一串手链,她的乐声,从来没有人能听得懂。只是容妤为何会来到皇宫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既是故人,那索性就再帮一次好了。
她知道皇帝的人一直监视着她,若是她真的与容妤说上话了,那才是真的危险,不过梁帝向来是心狠手辣的,容妤恐怕这一次还未必能幸免于难,不过这也算是对她的磨难吧!
毕竟像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注定是要生来受苦的,为了担起身上的责任,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主,您见到那人了?”
“她是谁?”
瑕月捏了捏她的手心,眼中泛起了冷,“我说过,我不喜欢不忠于我的人,你是萧翰沣的人没有错,但我希望你之后效忠的人只有我一个。”她半蹲下来,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否则啊,那你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上了,你觉得呢?”
虽喜非笑,不达眼底的笑容,令雪盏不由得有些发怵。
“跪着做什么,起身吧。这里是皇宫,你可以好好想想,若你不效忠于我,你的下场是什么!”
对于瑕月来说,她身边不需要没有用的人,更不需要不效忠的人。
雪盏自己也清楚,面前之人的身份恐怕并非寻常人,极有可能是比她原来的主子还要尊贵的人物,她若是效忠此女,将来难道还会少了自己的好处吗?
“奴婢誓死为您效忠!”
“很好,起来吧。”
“走吧,听说皇宫中的昙花都来了,不去见见此景,倒真的是白来一趟了。”
瑕月在这皇宫中走着,夜晚的风十分寒凉,可她步步生风,不见一丝惧怕,暗处有人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