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出恁大声势,路过的狗都要被逮住,发一颗烟,吃一块糖。
婚礼这件事就像理发,只有回味(照镜子)的时候能看到,大多时候都是给别人看,所以当事人喜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让别人看到排场,点头夸赞。
田秀禾一番铺张,带来的结果就是田集人不会再介绍他是田所长的小儿子,变成田明营是田秀禾的爹,那个结婚十几辆轿车成排的青云农业总经理。
这股风潮讨论很长时间不停息,着实大涨面子。
不到一月,叶秀临产。
胎位有些不正,生产过程持续很久,一度让稳婆都灰心丧气,关键时刻,秦月喂叶秀服下“密炼”药水补充能量,又用罗学云教她的认穴推拿,好歹母女安全。
孩儿呱呱坠地之声,让所有人都松口气,可还没等罗家欢声笑语,幺弟居然跑了,连孩子都没看。
“搞什么东西,等了这么久,孩子生下来吓跑了?”罗老爹不能忍,如同狂怒的狮子冲出去,一路吆喝见人就问,把幺弟擒拿回来。
当着全家人的面,幺弟蹲在角落,话都不说,叶秀在里屋低声啜泣。
罗学云隐隐猜出原因,但他没有张口,无非就是这时候生产前查B超不流行,幺弟不知道孩子性别,降生之后发现是女儿很失望。
失望什么?
失望于堂哥、大哥、二哥都是先生儿子,苦要女儿不得,他却生了女儿,输了。
真的要笑死,比事业比不过,比人品比不过,只能在这些地方寻找认同感,罗学云懒得搭理他,这孩子就是欠收拾。
罗老爹拉着他,让他去关心媳妇,死活不愿意,气得老头猛然一巴掌扇在脸上。
“不孝子,你还是个人吗?媳妇鬼门关走一遭,给你生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咋地,生个女儿让你丢脸了。”
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还没见过你个怂货有这样硬气的时候,给我滚进去,不然我扇死你。”
罗老爹提着他的衣领,连扇带踹,在场众人无一人阻拦,不打不听话,确实没办法,可是真要打,只能让他爸。
叶秀看着丈夫被公爹连打带骂才进屋来,悲从中来,凄凄长哭,刚出生的孩子许是感受到妈妈的伤心,哭声愈发猛烈,母女俩此起彼伏,真叫人不忍卒听。
罗学风幽幽道:“头胎不生还能二胎,总不至于连躲计生的地方都没有,何至于这样子,夫妻俩有了隔阂,往后还咋相处,孩子夹在中间多苦啊。”
“像你一样,啥事都听媳妇的最好,一点自己主意都不用拿,就皆大欢喜?”罗雨讥讽道。
“我惹你啦。”
“好了,里面哭外面也不消停是吧。”罗学云着实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