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罗学云摇了摇头,“我之所以考虑根据区域调整市场销售部,正是因为各地消费习惯和口味不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对粽子豆腐脑的口味南北有甜咸的差异,南方许多地方买月饼需要配备刀叉,买袋装牛奶需要配备吸管,若要立足当地市场,产品从口味到包装到销售方式,都要因地制宜。
对于全国市场而言,我们正处于萌芽期的扩张,没有太多精力进行定制服务,若是贸然扎进去,非但消耗成本精力,收益还没有预期良好,最麻烦的是还可能启发当地食品企业,借鉴我们的优点打败我们。
这就有点像攻城略地,最好是围而不攻,坐等他们内讧,帮我们摸索出来最适合当地需求的产品,那时候我们积蓄的力量也足够,可以凭借成熟的经验和产能猛龙过江,就算不能成为前茅,也能占得一席之地。”
“你只讲了优点,没说缺点,若是去的晚本地已经有霸主级的品牌,我们岂不是很难再进去?”袁晓成道。
“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罗学云道,“我们只是地区级的中小企业,你考虑的问题至少是全国级的大企业才会面临的问题,他们要全盘落子步步相依。
说难听点,青云若是遭遇什么大风大浪一时间抗不过去,垮掉都不意外,何必惦记还没吃到嘴的肉?先顾好碗里的,设大组多招人,其他区域设小组维持架构。”
“你这就有点妄自菲薄。”袁晓成道,“别忘了,我们还登上了火车,若是跟五谷行的谈判落实,还能出口香江,就像竹笋一般,虽然枝叶未繁,但是根茎很深,有拔地而起节节高的潜力。”
“潜力不等于实力。”罗学云道,“只有活下来越做越好,兑现潜力,才算是成功,在此之前一切都是虚假的,所谓乾坤未定都有可能。
对于现在的青云来说,重点还是扎根,不能是飘的,一点波折就倒地不起的那种,这是我没把铁路和出口当做核心的原因,两者都是更进一步的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
老袁,你作为总经理,可得成熟稳重,不能跟小年轻似的嗷嗷叫,把青云带沟里去就完了。”
“上行下效么,你已经说过。”袁晓成叹道,“一想到青云的宏大未来就在眼前,疲惫顿去精神百倍,转念又想到前途艰险,可能一步错就满盘输,不免又惶恐心累,人啊,怎么就这么贱呢。”
“人生的意义多半也在其中吧。”罗学云伸手抬起鱼竿,“克服各种困难,努力把一件事情做成,就像鱼儿上钩这一刻绷紧的鱼竿,一切准备和等待就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