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表态,“叫他们不要再掺和这种事。”
“你也不要掺和。”
罗学云哼道:“二十出头,天天为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做传声筒,哪还有点朝气?简直执迷不悟,搞事业才是正经,没有经济实力,就没有正治地位,即便想组成家庭,也得有经济基础,爱情是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
幺妹“为虎作伥”惹得二哥生气,正是低头认错,不敢大声说话的时候,可见他越说越离谱,终究忍不住反驳:“光有经济基础,没有感情,怎么组成家庭!”
“有感情就能组成家庭么?”罗学云道,“别忘了,上一辈和我们这一辈有多少结婚之前没见过几面的,婚姻为什么维持下来,没有出现离婚潮,不光是传统道德的约束,还是门当户对式的说亲,具备共同生活下去的基础,双方都知道分开再娶,配偶条件也不会更好。
你觉得大哥跟黄秀有多少感情基础?幺弟跟叶秀倒是有感情基础,可发生那档子事,没经济保障,俩人能成?黄秀叶秀你觉得哪个好惹,大哥幺弟你觉得哪个成器,能维持现在的和气美满,你觉得是为什么,好好想清楚。”
“靠经济基础结婚,那成什么,合伙开公司么?你这是什么歪理。”
“经济基础是确定的,肉眼可见的,他家庭如何,你家庭如何,他经济如何,你经济如何,稍微相处一段时间就能打听七七八八,但是有没有感情,有没有真情实感,拿什么评判?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你对项励志有感情,项励志对你有没有感情?”
“你太过分了。”幺妹喊道。
“恰恰相反,我在帮你。”罗学云镇定自若,“若真论感情,你不该缠着他,而要强扭瓜,正该用感情之外的筹码,比如说主管总监之类的许诺。”
“胡说八道。”
幺妹明知他是在乱说,偏偏寻不到反驳的话头,只能以声势斩断话题,匆忙起身离开。
月月噔噔噔跟到门口,目送幺妹离开,回头凑到罗学云身边,问道:“爸爸为什么要骂小姑姑。”
罗学云一怔,捏住她的小手,道:“爸爸没有骂小姑哦,是小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听不懂。”月月小声道,“吵架是不对的。”
罗学云忍俊不禁:“那你还天天跟哥哥打架呢。”
“我跟哥玩,不是打架。”月月纠正道。
“我也是你小姑姑的哥,就和哥哥跟你一样,你们是在玩,我们也是在玩。”
“是这样么……”月月瞪大眼睛,理不清逻辑。
罗学云朗声一喊:“贴春联喽。”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有的人家里是《华严经》,浩浩数十万字,难念还长,有的人家里却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区区二百来字,熬一熬就过去了。
罗学云干爹刘运财家就是这样。
作为早早拥有磨盘、毛驴的手工业者,三个儿子曾是他的荣耀,壮大豆腐坊的根基,也是他的心病,分家总不可能一家毛驴,一家磨盘,一家黄豆,即便能这样分,豆腐生意也只有一块,田集这数村的商业份额是有限的。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听人提分家的事,哪怕儿子起屋另住,也要维持一起干活,一起吃饭,而他也会努力装出精力充沛的样子,以免三个儿子谁提出接班,对这核心的家产生出讨论。
每到夜深人静,他都长吁短叹发愁不已。
谁料峰回路转,亲儿子默默无闻,干儿子却异军突起,做出农业公司来,刘运财当机立断,让大儿子去投靠,紧跟着公司越做越大,又把剩下俩儿子招进去,干儿子还帮他把豆腐坊工业化,用机器代替蓄力,难题一下迎刃而解,豆腐坊非但没人争,反而不知道该给谁,三个儿子一个赛一个好,都不想要豆腐坊。
“不行就关了。”刘明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说道。
他在青食上班,结婚后在城里买了职工房,没在老家再起新屋,只有过年才回家住段时间,好在大哥二哥结婚早,都围着老屋有自己家,又把老屋一番收拾,变成砖房土房混合的风格,不少他住的地方。
刘明理跟媳妇都是青食职工,刚结婚不久还没要孩子,所以上班时间多是吃食堂,星期天看情况开火,手艺不是很理想,更没有过年这么多花样,最关键的,他在城里是大人,回到老家却是最小的孩子,不光是吃,住啊用啊,都很得爹娘照顾,美得不行。
刘运财虽然没办过寿,但村里人都知道他年过花甲,按过去的经验,可以直言半截身体入土,我是老朽老朽,现在条件稍好,有吃有喝